池鲤[京圈](35)
男人没再勉强,下车后再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启动车子离去。
凌遥靠着座椅,看着窗外的雨中街景,舔了舔唇,亲吻的力道尚有余韵,她的心潮亦未平息。
正回味,车内高级音响终于传出声音,但不是歌曲,而是经济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在对某位经济学家进行专访。
沈青黎的习惯便是如此,在家如果太安静,他会打开电视,播放央视新闻当背景音,如果是晚上七点钟,则会听见《新闻联播》主持人字正腔圆,语速适中的声音。
这届年轻人已经鲜少有人看《新闻联播》了,沈青黎是很特别的一位,他能从中看到很多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听歌么?”他问。
凌遥回过神:“都可以。”
他调到音乐频道,随机播放歌曲。
可惜当下的流行乐坛已经越来越难出爆火的歌,大家耳熟能详的,依旧是零几年的华语歌曲。
比如现在这首《小情歌》,前奏是一段钢琴弹奏,非常抓耳,将人思绪引向远方。歌里唱着“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也很应景。
大雨冲刷着车玻璃,雨刮器富有节奏地运作。
凌遥却想,刚才要是再抱久一些就好了。
*
车子开进某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他们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中餐厅吃饭。
凌遥担心接吻过后,两个人多少会产生尴尬,显然她想多了,一切如旧,他依然是那个很会照顾她用餐的人,聊的话题也轻松随意。
她很少问他工作上的事,但这次,凌遥忍不住问:“你接下来,会有空闲了?”
他答:“还在商议,至少比前段时间空闲,但就算辞了职,也仍然要工作。”
得到他清楚的回应,凌遥松了口气。
要工作是自然的,就算浪荡如袁征、陆星珩,也一直在积极寻找赚钱项目,只不过他们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这点有别于普罗大众。
沈青黎忽然双目含了情地看向她:“担心我一直忙,没空陪你?”
凌遥收起眼神:“我只是问问。”
他散漫道:“或者我什么也不干,放个大长假,休息一两年,专心陪你?”
凌遥不解:“你要休息这么久?”
“好歹给他们当牛做马干了这么多年,还不能过过两手一甩,提笼架鸟的清闲日子?”他一副纨绔子弟的口吻。
凌遥说:“我只是觉得你会无聊。”
他已经吃完,给她往杯里倒茶:“反正都是混日子,在大企业混,在公司混,和在各种场子里混,都是一样的。”
“还是……”沈青黎话语一转,带笑的眼睛看向她,“你受不了我做纨绔?”
“什么啊。”凌遥义正辞严,“我是怕你变成废柴。”
他扬了扬眉:“也是,不能让人嚼舌根,说你找了个废柴,传出去多没面子。”
凌遥微顿。
她真心佩服沈青黎。
这个男人表面上看古板严肃,透着高冷,让人觉得不可亲近,但熟悉起来后,他的各种暧昧话语、举止,分明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或许他本就是个风流的男人,此前因为种种原因封印了这一面。
对于他抛出的“找了个废柴”的话题,凌遥还没想好,所以不敢接,喝着茶看了眼窗外。雨已停止,地面上积了水的地方,倒映着这座城市的流光溢彩。
凌遥说:“雨停了。”
男人“啊”了声,接话:“吃完饭想去哪儿?”
“我想早点儿回公寓。”
今天她一直在奔波,发生了这么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儿,她要好好捋捋。
“不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凌遥回头看他:“你是说雯姐跟那位赵先生的故事?”
他的面容云淡风轻:“下次我可不想再被你说对你有所隐瞒。”
凌遥沉默住。
刚才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他还惦记上了。
这个男人,记仇的。
他的电话响起,袁征心急火燎问:“在哪儿呢?”
沈青黎十分直白:“跟她一起吃饭。”
凌遥砸摸着这个“她”字,也觉得暧昧丛生。
袁征:“真不赖啊,有你家姑娘陪着,哎你今天见到那个谁了没?”
“见到了。”
袁征:“那就好,赵源过来了。”
“……”
挂掉电话,沈青黎道:“赵源正好在袁征那儿,你要不要一起去?”
凌遥并不认识他,更觉得他们肯定有好多正事要聊,便道:“送我回公寓就好。”
在公寓外的路边,凌遥下了车。
他说:“明天我再找你。”
走在公寓楼下的绿化区,凌遥的心情是踏实的。
然而这晚的酒吧包间,并不平静,也不踏实。
……
次日,凌遥回学校刷六级试卷。
她的四级是大一上学期过的,她在港大期间,不少同学都已经过了六级。
同学说她肯定没问题,不过这种事,也不能打包票,老老实实地刷试卷要紧。
沈青黎下午过来接她,她背着一个帆布包,坐进车中。
他问:“装了什么呢,鼓鼓囊囊的。”
凌遥打开帆布包数家珍:“六级资料、笔记本、笔袋、水杯、充电宝、耳线、钥匙、钱包,还有发圈、发夹、护手霜、润唇膏、随身镜……”
不知道哪里戳中了沈青黎的笑点,他说:“女大学生的包包还真是,内有乾坤,什么都有。”
凌遥:“那你读书时,书包里装什么? ”
沈青黎回想一遍:“好像没书包这玩意儿,书都拿手里,也没充电宝,不过有备用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