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鲤[京圈](4)
凌遥的专业是工商管理,非常鸡肋,她回道:“他们说转专业很麻烦,不会这么容易批,我先学着。”
“要是有特别想学的专业,或许叔叔可以帮忙问问。”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这根本不值一提。
凌遥停下手中的调羹,笑笑:“不用,我也没有特别想学的专业。”
这是大实话。
她对什么专业都兴趣缺缺,一如曾经学习艺术特长,比如粤剧、美术、音乐、舞蹈……她什么都会点儿,但什么都是半吊子,就算是学得最扎实的钢琴,也久不练习,生疏殆尽。
沈青黎几乎没怎么吃,只给凌遥舀粥倒茶,而凌遥喝了三小碗粥,又吃了若干粉丝扇贝、虾球。
他坐在餐桌对面,看着她,忽然迷离地笑。
凌遥怔住,尴尬地问:“怎么了?”
“口红,花了。”沈青黎靠着椅背,单手搭在椅子上,一副富贵闲人的姿态。
凌遥这才想起自己为了上台,化的是全妆,口红涂得比较鲜艳。
她索性扯了纸巾,把口红全擦了。
“不补妆?”他问。
她摇头:“不用了。”
“那再吃点儿?”
她还是摇头,再吃的话,小腹就该凸显了,她穿的可是贴身的旗袍。
“行,送你回学校。”
尽管她知晓他的底细,然而直到现在,凌遥都觉得,这个男人是个谜。
这种谜一般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氛围。
他一个意犹未尽的眼神看过来,她便陡然生出“这个男人挺危险的,还是远离吧”的念头。明明三个月前住在他那儿,她都只觉得沈青黎是个温柔可亲的叔叔,即便她像妖精似的作,他都会笑吟吟配合与包容,无限宠着。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幸好收手及时,到底没有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过错。
车子停在宿舍大楼前,沈青黎也下了车。
这个时节,南国依旧处在炎夏,而京城已是初秋,风中卷来一阵桂花的清香。凌遥在桂花香中对他说:“谢谢沈叔叔,我先回宿舍了,再见。”
他先是点头,在她转身时,却又叫了声:“阿遥。”
“?”凌遥回头。
沈青黎走过来,抬头薅了她为今晚表演烫得蓬松的头发。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唇角似笑非笑,“亲手养了几天的小孩,是长大了许多。”
迷蒙的夜色中,凌遥抬头望着这个看向她时,眉眼总是温柔的男人,心中不由松快许多。
得到他的亲口回应,确定他只是把她当小孩,她稍稍放心。
那些荒唐的过往,就当是一次叛逆吧,她这乖巧听话的十八岁人生,总得有点儿叛逆才算完整。
然而走了几步小心回望,看见那个挺拨的身影靠着车点了根烟,烟雾飘散在茫然夜色中,凌遥还是忍不住心动。
经书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可他的皮相是真。
她的心动也是真。
他真实不虚,是她妄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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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叔叔是个摆设?”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在,周莹莹忍不住问:“阿遥,那个男人是谁啊?他真的好帅,好迷人啊!”
凌遥道:“一个本地的叔叔,他家的长辈跟我外公外婆认识。”
周莹莹继续好奇:“可是,你不是南方人么?”
另一个室友蒋婕反问:“南方人就不能认识京城人了?”
周莹莹:“有道理。”
蒋婕又笑眯眯:“阿遥,你唱歌那会儿,好几个男生在打听你的信息,还有人问你有男朋友没有。”
现在凌遥的心情比较好,问她:“然后呢?”
“然后我也在等他们行动啊。”
这些人……凌遥摇摇头,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准备去冲凉。
蒋婕突发奇想:“阿遥,你的旗袍,能让我试穿一下吗?”
凌遥对这些事很大方,无所谓地道:“这件洗了后再试吧,或者试这件,我衣柜里还有一件。”
当时外婆一共寄了两件过来,老人也很看重她的表演,还嘱咐她发照片、视频给她瞧。
凌遥翻出一条桃粉花色的旗袍,递给蒋婕。
蒋婕拿着这件做工精良的旗袍,展开在身上比了比,感叹一声:“这旗袍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我这么胖根本穿不进。”
周莹莹叹道:“我虽然穿得进,但是不够高,穿不出这个韵味儿。”随后看着凌遥,“也不知道你怎么长的,前凸后翘,身材这么棒,脸蛋还这么漂亮。”
“天生的咯。”凌遥笑着进了浴室,随她们折腾。
不久后的国庆假期,她飞回了广市,在家里陪外婆三天,后来去了趟港城,在妈妈家住一晚,帮室友购买若干护肤品,再飞回京。
她在学校老老实实上课,参加社团活动,逐渐适应大学生活,偶尔也会跟着沙雕同学干些沙雕事,笑得没心没肺。
有男生请她喝奶茶或者约她看电影,她都拒绝了,觉得没什么意思。
期间,并未与沈青黎联系,对方亦然。
她认为自己的那段荒唐心动,算是过去了。
清心寡欲地过着,自我感觉良好。
京城的秋天她非常喜欢,天空湛蓝得像是一块画布,学校、街边的银杏叶逐渐转黄,听说11月秋景最是漂亮,从雍和宫走到国子监,再到地坛,那一段路的风光称绝,吸引不少游人加入“扫黄大队”。
凌遥也在巴巴儿地等着11月的到来,打算到时和室友去拍些美照,结果银杏还未完全转黄,她先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