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鲤[京圈](88)
沈青黎冷笑:“我要是娶
了俞家人,你们手里的股份全都送给我做新婚贺礼么?”
众人面面相觑,有长辈说:“青黎,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国内的情形是每况愈下,国外又没发展起来,天灾人祸加内忧外患,上个季度的财报已经呈现颓势了,接下来只会更不好看。”
沈青黎道:“几年前我就说了,公司的投资分配很不健康,那几个房地产项目是谁执意要加码投的?”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
打电话给她,她说在跟同学一起吃饭,晚上还有个散伙饭。
沈青黎道:“到时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凌遥:“好呀。”
最近她是越来越乖顺,乖顺到让他觉得不正常,也让他隐隐有一些揣测。
晚上接到她,她喝得双颊通红,不避讳身边有同学在看,张臂便要他抱,在他胸膛蹭了蹭:“沈青黎,我毕业了。”
沈青黎笑:“我可是盼很久了。”
凌遥没有吱声,只把脸埋在他胸前,继续蹭蹭,像只小狗。
他和上次一样,把所有同学都送上车,这才把人从怀里拉出来:“散伙饭,没哭么?”
“有人哭,但我没哭。”
在她看来,跟同学们分离,是容易有再见之日的,一旦跟沈青黎分离,那才是前路渺渺。
沈青黎擦了下她发红的眼尾:“毕业了,想去哪儿?”
凌遥:“哪儿也不想去,就留在这儿,天天烦你。”
沈青黎笑:“还有这种好事。”
“快回家啦,外面又闷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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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暂时没搬到公馆那边,凌遥说想在这里住几天。这个时节,烈日炙烤着大地,傍晚时分,凌遥站在阳台,拿着沈青黎的那架望远镜,像个偷窥狂似的,看着母校操场上运动、散步、打闹的人们。
回头对沈青黎说:“毕业后才发现,我是这么想回学校,我好像也没跟你一起在学校操场散步。”
沈青黎轻轻戳她鼻尖:“我提议去散步时,是谁一口否决的?怕同学说闲话。”
凌遥叹了口气:“现在倒是不怕了,但学校封校。”
他说:“以后再陪你去散步,这场阴霾,总会过去。”
凌遥点头。
点完头,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外头落日余晖已经散尽,室内的灯光照得人的脸一半明亮,一半暗淡。
凌遥抱着他亲吻,再动作自如地盘上他的腰。
炽吻过后,他突然问:“四年前,你在我那儿,怎么突然就走?我想听实话。”
凌遥沉吟半晌才小声说:“就是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再住下去。”
“不好意思?”他看着她的眼睛,“是因为意识到喜欢叔叔了?”
凌遥扭头:“不是。”
答案显而易见。
他捏过她下巴,扣住深吻,嗓音比大提琴还要低哑地说:“不用觉得难为情,毕竟叔叔比你还要早一些意识到。”
凌遥呆住:“什么时候。”
“第二次见到你。”
在她说着再见,雀跃离开时,风掀起她的裙摆,轻轻掠过他的腿边。
很轻盈,很灵动,像一根柔软羽毛拂过他心间。
他恍然意识到,她已满十八。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
此后不论是她的主动前进还是刻意后退,不过都是他默许下的结果。他想确认,她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爱的情愫。
凌遥听罢,不由呆滞。
居然是他先动的心!
他还挺得意地笑,凌遥禁不住打他:“你干脆说你是只千年老狐狸,故意勾引我得了。”
他由着她拍打:“说到狐狸,还是小狐狸比较会勾人。”
“小狐狸的眼睛,很勾我。”他额头相抵,滚烫的呼吸弥漫在四周,“小狐狸有事瞒着我,我由着她瞒。可她要走,我不能由着她走。”
凌遥心脏一扯,缓缓抬起头看他。
他微微一笑:“真不打算告诉我,你毕业后,要去哪里么?”
果然,瞒不了他。
凌遥小声说:“答应了舅舅,回家帮他打工。”
他好似长舒一口气:“就这?”
凌遥:“什么意思。”
“通勤的交通工具换成飞机而已,早上从你床上醒来,飞回来也不耽误工作,何况现在动不动居家办公。”
凌遥鄙夷:“你也想得太理想了。”
他表情认真,摸着她的头发:“至少,要给我机会尝试。”
那一瞬,凌遥真的很想哭。
沈青黎,这么辛苦,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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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个盛夏,凌遥答应好好陪着他。她无所事事,天天在家钻研煲汤。
那个男人很听话,即使在外面应酬了,回来后也会喝碗她煲的汤。
其实她瞧得出来,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压力越大,人便越发像个不服气的人,在床上也格外卖力,事后还说是她煲的汤效果拔群。
凌遥寻思清热降火的汤能起什么效果,滋阴补肾的汤还忽悠得过去。
但她没戳穿,由着他“效果拔群”。
他真的很忙,她也哪里都不想去或者不能去。刻意避开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种生活习惯,袁征的场子还在营业,但也是情况不容乐观。8月的一天,袁征跑来公馆找他们喝茶聊天。
三人就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凌遥知道他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起身说去楼上,但沈青黎没同意:“先喝喝茶,冲凉也太早了。”
袁征也说:“阿遥,去弹奏钢琴助助兴。”
她端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极舒缓的曲子,袁征喝着茶说:“要是没这些事儿,日子有多舒坦,时不时还能听听阳春白雪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