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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吻(44)

作者: 回环冬 阅读记录

孟纾语蹲下来看他:“下次还欺负何星吗?”

他哽咽:“不欺负了......”

“不许撒谎,要说到做到。”孟纾语站起来拍拍他脑袋,“好了,回家去吧。”

坏小孩撒丫子逃走,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喊妈。

孟纾语上楼回到房间,确认何星没事之后,她发消息给何太太说了一声,避开刚才发生的事,只反馈教学情况。

何太太:[好,非常谢谢你。一会儿有

保姆上门照顾星星,你可以安心离开了。]

随后给她结了两小时的薪水。

[好的,谢谢何太太]

孟纾语放心离开。

夕阳余晖蔓延,倨傲的银灰色GT停在原地。

驾驶座车窗完全降下,邢屹靠着椅背玩消消乐,脱下的西服外套直接甩挂在窗沿不管不顾,衬衫衣袖挽至臂弯,一副离经叛道你奈我何的样,偏偏手指还在划着手机里的猫头狗头,欢快的游戏音效连连响起。

她觉得这人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定时炸。弹。

待在他身边压力巨大。

她想趁他不注意,绕过车身离开别墅区,再悄摸摸坐公交车回去。

此刻的自己像只心虚小鼠,贴着墙根加快脚步。

不幸,转眼就被捉住了。

“我不介意下来陪你走路。”邢屹忽然出声。

“......”

避免他再次发疯,孟纾语不情不愿坐进副驾。

他游戏还没结束,她干坐半晌,忍不住埋怨:“那个孩子确实没什么家教,但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可以拿打火机吓他?万一真的烧到他眼睛,你让他今后怎么办?”

邢屹无动于衷,指尖消完一排狗头。

“那么小就犯贱,就该直接弄死。”

“......”她浑身一凉。

兜里还揣着他的都彭打火机,沉甸甸的,她拿出来直直递给他:“还你。”

邢屹毫无动作。

她转头看他:“不是要抽烟吗?”

邢屹把座椅往后调,懒洋洋躺坐着消灭猫头,烦心倦目的样,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我家小语不让我抽。”

“......”怎么就成你家的了,“不在我面前抽就好了,我不喜欢烟味,你私下抽烟我又管不着。”

“戒了,私下也没抽。”

“哦......”孟纾语收回手,摩挲着打火机的冰冷纹路,忐忑不安地问,“别人一旦惹你不高兴,你就会用极端的方式对待他吗?”

晚风灌入车窗,邢屹消完最后一排小猫小狗,兴致缺缺说:“得看那人是谁。”

说完,他迎着风把座椅调正,拿回窗沿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她懵了一下。

他手扶方向盘,目视后视镜掉了个头,车子离开别墅。

孟纾语沉默不语,邢屹开口问她今天如何,她说还行。

她发现,其实邢屹一直在刻意引导,让她向他敞开心扉,最好把每一天的日常都事无巨细地分享给他,满足他强烈的占有欲。

虽然他这么做有点变态,但她心里确实憋了些话,想借机倾诉。

“我的雇主,就是这家的何太太,她儿子何星有自闭症,我在教何星弹琴的时候,发现他的指甲边缘不太完整,他手臂上也有很多细小的掐痕,不是大人掐出来的,应该是他心里难受的时候自己掐的,有的都破皮出血了,指甲也是自己咬缺的。这位太太人挺好的,好可惜,她的孩子天生就有心理缺陷。”

邢屹闲闲开车,忽然冷嗤一声:“报应吧。”

“......怎么能这么说。”孟纾语抱着他的外套,悄悄把衣服当成他本人,搓成一团掐来掐去,“你今天好像忘了吃药一样,一言不合就犯病,而且不是说好让林助来接我吗,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己来了,还跟小孩子发那种火,吓我一跳,下次你再这样我就——”

突然急刹打断。

完了完了,她攥紧安全带,不知他又发什么疯,她只想开门逃出去。

邢屹突然倾身靠近,她避之如猛兽,挣扎时被他掐住后颈,气息撞过来。

一个突如其来,但异常温柔的吻。

她睁大了眼,眼底波澜晕开。

邢屹呼吸微沉,半阖着眼在她唇上吻了会儿,哑声说:

“今天好想你。”

-

孟纾语一直不懂,那种喜欢到变态偏执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次日晚,许莓又一次拉她去baiser看打碟。

酒吧光线迷幻,孟纾语趴在卡座桌上神游天外,迷惑不解:“莓莓,你每天都来看他打碟,不会觉得很腻吗?”

“不腻啊。”许莓说,“当你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他把一件无聊的事情重复一千遍,你也会觉得非常有趣,而且,哪怕他在你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废话,你也不会觉得烦,甚至很想亲他。”

“......这样吗。”

她还是无法理解。

许莓扫向不远处,戳戳她胳膊:“你看,那边是不是邢屹?”

孟纾语往十点钟方向瞥了一眼。

又蔫了吧唧地收回视线。

怎么哪儿都有他。

许莓嗅出一丝不对劲,八卦兮兮地问:“你跟邢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他三天两头来听哲学系的课,还总是坐在你旁边,跟你借书借笔什么的,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诶。”

“......他眼睛那么好看,就算看着小猫小狗也是很不一般的吧。”孟纾语有点心虚地说。

此刻,邢屹正用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越过斑斓光线盯着她。

眼神极具侵略性。

她生涩吞咽一下。干嘛,我这两天也没惹你吧。

很快,邢屹收回视线,转头跟朋友聊天说笑,一笑起来就更招人,有女孩子主动给他倒酒,他坐在有沙发扶手的一侧支着额头,根本没搭理旁人给他献的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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