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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长夜(111)

“我……”王亚婕竟无法反驳,仿佛这番话颇具说服力:“可是柠柠说她……”

“都是一面之词,是好是坏以后见面了你自己看。”贺诚起身,又道:“关于那孩子以前的经历,你也是女人,不是应该更能体谅理解?抛开一些世俗和虚荣的东西,适当宽容点吧。”

王亚婕默了默,一时怀疑,自己是否如丈夫所说的那样狭隘。

两人相继离席,独留她在餐桌旁坐了良久。其实她说谎了,上次在贺夕手机上见过那女孩子照片,第一眼的感觉就很漂亮。抛开成见,那确实是一副温柔善良又明媚可人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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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舟初四晚上返回北岛,身边跟着贺夕。

她寒假无聊,硬是央求贺砚舟多订一张机票,把她带过来。

直奔朱序家中,贺夕自然同往。

一进门,她先扑上去,给朱序一个大大的拥抱:“嫂子,我来啦!”

朱序心脏被一只小手轻轻提了一下,下意识转眸看向一旁的贺砚舟。他目光亦在她这里,周身寒气尚未散去,脸颊清瘦了些,却眼眸深邃,英气不减。

朱序轻敲她额头:“别乱喊。”

“反正早晚的事。”贺夕这人自来熟,第一次登门拜访跟回自己家似的,脱了外套,踢掉鞋子,直接冲进客厅去。

走廊中霎时安静一瞬。

朱序有些拘谨地挠了挠脸,平日电话中要多放肆有多放肆,可日盼夜盼他终于站在她面前,反倒紧张无措起来,心底又似有一种情绪在作怪,肆无忌惮地翻涌发酵着。

耳边他一声轻笑,朱序抬头,见他在解纽扣,这才上前接住他脱下的大衣和西装,分别挂在衣架上。又将他的行李箱靠去墙边,弯腰从柜子里拿拖鞋。

一切都无声进行。

正着急以哪个话题作为开场白,贺砚舟忽然上前一步,稍稍探身,手背贴住她的耳根轻蹭了蹭。

朱序一滞,浑身过电般酥麻起来,只听他声音低沉似含着笑意:“又不认识了?”

“是啊,您哪位?”她声音轻轻的,直起身来,任由那只手滑过她脸颊、耳垂,最后落去她后颈。

她抬头,贺砚舟望进她眼中。周遭气氛焦躁而热烈,又不得不压抑克制着。

客厅忽然一声:“嫂子,你家里有吃的没,我好饿啊。”

朱序深吸了口气,躲开贺砚舟的手,转身逃走。

她下午刚好炖了莲藕猪骨汤,往里面放一把面条,出锅时只撒了胡椒和盐粒,分别给两人盛一碗。

贺夕喜欢这种糯糯的细面,骨汤也味道鲜美:“好好吃啊。”她语气夸张。

朱序坐在餐桌对面看着,笑了下:“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下月初。”

“课程紧凑吗?”

贺夕摇头,吸溜一口面条,“这学我是一天都不想……”说一半顿住,拿眼睛偷瞄贺砚舟,见他正专心吃面懒得搭理她,又小声:“我就惦记我那纹身店。”

朱序托着下巴:“手法都生疏了吧。”

“那不能,这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她抬头,目光不由自主落向朱序身上,她今天穿着很随意,下身一条阔腿长裤,上面是件圆领贴身的黑色小衫,薄薄面料将她胸型完整地勾勒出来,不能用丰满形容,却翘挺立体,形似水滴。

“嫂子,”她非常小声地同她说:“你的胸部很好看,不纹点什么浪费了。”

朱序笑:“你职业病犯了吧。”

“我说真的,不信你看。”她在手机中翻出一张图片,是幅手绘草图。图上,两条红色细蛇顺人体手臂的两侧爬向胸口,至中间位置时背道而驰,一条向上,弯曲的信子朝向喉咙,另一条向下,自两胸之间深入。蛇的形状纤柔而婉转,弯曲起伏的线条与胸型完美契合,魅惑又大胆。

朱序干笑:“我应该驾驭不了。”

“你能。”贺夕肯定道。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将声音压得更低:“这图案也不是谁都能纹的,第一胸型好,第二要白,第三人漂亮,你都满足,还怕不好驾驭?”

朱序觉得贺夕适合干销售,嘴里说的无论真话还是假话,都满脸真诚,把人夸得直迷糊。

她没等说什么,贺夕展开手臂到她眼前:“看吧,咱俩一比较,你简直白得耀眼,纹这个准好看。”

“是吧。”她应和一句。

“当然。”贺夕手掌环到脸颊边,遮住贺砚舟的方向:“我觉得也很适合你的性格。就是那种表面温柔,脱下衣服又很野的反差感,他准上头,欲罢不能。”

贺夕越说越离谱,朱序有些难为情,哄她结束这个话题:“好,我考虑一下。面快起坨了,你趁热吃。”顿了顿,视线转向另一侧:“再给你盛碗去?”

“饱了。”贺砚舟说。

他已将那碗面全部吃干净,抽张纸巾擦了擦嘴,因为从头至尾都没说话,所以要比贺夕快一些。他看看时间,冲着贺夕:“动作快点,送你回去。”

“我在这里住一晚可以吗?”

“你说呢。”贺砚舟道:“别什么

热闹都想凑。”

“逗你的。”贺夕拉长了音儿:“瞧把你吓的。”

贺砚舟:“啧。”

贺夕一缩脖子:“等我再去盛一点。”说着起身,走向厨房。

不多时,里面乒乒乓乓,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泡在蜜罐中长大的女孩子,很容易寻找到快乐。

这边静了一瞬。

“看看?”贺砚舟道。

朱序转回目光,他忽然伸过手臂捏住她脸颊。

“唔……”朱序嘴巴被迫嘟起,随着那股力道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