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的另种方式(23)
原来另一个落败者乃是辜段这游侠的侄子,他对此结果倒没甚么不忿,但辜段最爱面子,见赵归吟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便心中不喜,当即冷哼一声不作理会。赵归吟讨了个没趣,面上倒看不出来甚么,只是淡然将视线转向他处,却见那素小姐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身影,素庄主倒是八方不动、神态淡然。
其实素非烟并未离去,而是到了在阁楼下的另一层,正由小瑛陪着,倚栏靠坐。她的神色略有困乏,刚刚便打过了一个哈欠。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小瑛有些担忧。
素非烟按了按眼下的隐约青痕,轻声笑道:“昨夜……我碰巧见了一只好俊的鸟,从天上飞下来,古书里说‘鲲鹏’,想来竟是真的。那翅膀多么漂亮,我本想直接捉来,可惜失败了。嗯……也不失败。”
小瑛稀奇地瞧着她面上笑意,怔了下才道:“咦,甚么鸟?很大的么?昨夜我去李阁主那里要琴谱回来,小姐就已经睡了。我可没见着呢!”
素非烟笑道:“那么是我做梦了。”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又柔声道:“咱们该过去了,在这边透透气,我已好多了。今晚……我便给你讲讲这个梦罢。”
小瑛原本对前句的敷衍尚有不满,听到最后时便连声应下了,兴冲冲又陪她回到方才观战的地方。这里的人数只多不少,好在素非烟不必从外侧进入,她走的是阁楼内独辟的一道扶梯,不一会儿便又到了素庄主身后侧的位置,那里桌上还置放着未曾饮用的茶水。
素非烟面上仍不见一丝不耐,随波逐流朝下看去。那空旷场地上共设了五个擂台,旁的四个还有拳脚功夫、刀光剑影,只是赵靖汝所在的那个并无人来挑战,只他一人傲然独立着。
素非烟的视线划过他,转而在擂台下人头攒动的观战者中逡巡。果不其然,终于叫她寻出了甚么,唇边便浅浅露出一个笑。
下方,赵靖汝遥望见见到心上人终于出现,当然喜不自胜,正欲再傲然表现一番,却见她紧接着已将目光移开。他便也皱眉向下望去,竟见素非烟仿佛正对那人群中的一个小子微笑。定睛一看,那小子赫然便是昨晚那个穷酸晦气的走运之人!
沈佩宁原本正隐在人群中观战。她虽心有她谋,但念及妫越州不知身在何处暗中监视便也暂时歇了念头,又因今晨例行打架不赢而心中憋闷,遂也同众人一般将视线只放在了擂台之上,看那武功较量、胜负之间,一来二去竟也入了神。也正在她似有所悟时,却突然感到身上一道针扎似的视线,紧接着便是不压怒意的高声叫喊:
“兀那小子!咱们昨夜未分胜负,今日可敢与我一战?!”
沈佩宁茫然向左右看了看,等不得不确认那擂台上赵靖汝杀气腾腾正对自己时,一时间露出了见鬼似的表情。
第16章 “沈佩宁,拔剑!”
“怎么,难道你不敢?!”见她不动,赵靖汝又喊了一声,神色里的挑衅更是不加遮掩。擂台下众人见此,也纷纷将目光移向了沈佩宁身上。
沈佩宁大窘。不说她如今剑术不过才刚刚起步,就说她本为女子之身,又岂能为了素非烟比武招亲呢?她张了张嘴,正想出口拒绝,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妫越州之前说过的话:
“不出意外那姓赵的会和你对上。”
她确信绝不会上台比武,这个“对上”又是何意?思索间,却见台上赵靖汝仿佛微微一笑,紧接着却突然感到身侧仿佛有异,她下意识拔剑,也在此时她身后骤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她上前推去。
一时不慎走了几步后,沈佩宁稳住身形,警惕环顾,才见原来不知何时在自己周围竟来了不少同台上那姓赵的服饰类似之人,想来与他便是同门。见她不应,这才故意诱推她拔剑上前!有几人见她回首,竟也不收脸上那副故意使坏的嘴脸。果真可恶!
“哼,既你也有意,还在那里等甚么?莫非是不把咱们素家庄比武的规矩放在眼里吗?”
此言一出,引得台下人也议论纷纷起来,更有“上台”、“上台”之类径直起哄之声。
此情此景,沈佩宁若要再退那必将脸面丢尽了。假如她一如从前一无所求、也不敢有求,那必然会心生瑟缩、扭头遁逃。可今时不同往日,至少她手里却握着一把长剑了。
更何况此剑亦非凡品。
虽然这玄色剑鞘寻常可见,然而拔出剑身时便知那轻薄流光、寒意凛冽,乍一见便叫人移不开视线。是以哪怕她当时决心不同妫越州说话,初见此剑时还是没忍住讶异。
“这是……甚么?”
“玄铁所铸,我自外面买的,”妫越州将剑收回鞘内,随手便丢进她怀里,“你要练剑,便先用它了。”
沈佩宁抓着它,默然片刻后便猛然抽剑出鞘,剑尖直指妫越州的颈部。
“这样杀人的感觉,”她一字一句地道,“是否妙极?”
妫越州却笑了笑,她伸出手,用食指并中指在剑身上敲了两下,才在那几声轻响中开口道:“你很适合拿剑。”
沈佩宁愣住,这句话确实熟悉,可它已被深切埋在岁月流逝的尘土中,已令她忘记究竟是何许岁月的戏言。这是妫越州曾经说过的话,她是该同她讲过许多话的,沈佩宁突然想到,可她并非所有都记得。
她回过神来,想立时将剑送过去,却只是咬牙将剑身回撤。
妫越州却道:“是否妙极,难道你不想一试?”
为甚么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