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咬痕[破镜重圆](21)
她高兴了,边慢悠悠地咀嚼着还边哼着调子,然后指挥:“虾饺。”
宋清霁把虾饺递过去。
“喝水。”
递水杯。
“不要了。”
收回去。
“小笼包。”
换蟹黄小笼。
……
“擦嘴。”
扯纸巾。
一整道流程下来,周浓被伺候的很满意,末了,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雀跃攀上眉梢:“舒服了。”
宋清霁:“把药吃了。”
雀跃僵住,周浓:“……”
周浓偏头,避开这个话题:“我困了,要睡觉。”
宋清霁眼底没有消散的微妙凝结,将药盒递过去。
周浓:“不要。”
宋清霁没收手。
隔了两三秒。
周浓把头转过来:“你这样很烦。”
宋清霁:“嗯。”
“我说你这样很烦。”
“嗯。”
“我说!你很烦!!”
“嗯。”
“如果我会烦你呢……”
“求之不得。”
“……”
“…………”
“宋清霁!!!”
过分。
就是很过分。
那可是“她会烦他”这么不得了的假设哎,他怎么能那么淡定?还说求之不得???
周浓:“我偏不讨厌。”
偏要让他知道求之不得是多么大的错误!
-
从医院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宋清霁去了楼上。
周浓一边思索着怎么让他后悔说出那句话,一边给苏梨夏发消息,添油加醋地讲演了一遍自己凌晨冲刺急诊的“伟大经历”,特意交代她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傅西猷。
不然以傅西猷的性格,恐怕又要原地炸开,即使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单是想想,周浓就觉得耳膜已经开始疼了。
苏梨夏不知道在干嘛,没及时回她消息。
周浓肠胃还是隐隐有些难受,慵懒且欠佳的身体告诉她好好待着不动才是王道,可活跃并多变的思维却吵着实在不想老实窝着。
她陪徐芳芝看店。
徐芳芝:“你去休息就好,不用在这里。”
周浓:“我无聊嘛。”
徐芳芝笑了笑,由着她。手里拿着前一天染好的布,裁剪成了规则的布条,将装着针线盒和从盆栽上剪下来的绿色枝干的竹簸箕放到了右手边。
周浓指了指那些材料:“这是要做什么呀?”
徐芳芝说:“玫瑰花。”
玫瑰花?
扎染玫瑰?
周浓听说过,觉得好玩:“我也想学。”
“好。”徐芳芝乐得教人,腾出一个位置来,伸手拍了拍。
周浓在她的示意下坐了过去。
音响里这会儿播放的是陈慧娴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随浪随风飘荡。
随着一生里的浪。
你我在重叠那一刹。
顷刻各在一方。
……
徐芳芝把同样的材料给周浓也备了一份,让她跟着自己操作。
取出一条布条,对折压平,做花心的时候先把布捏成一个小三角形,然后一点一点把布卷起来,向斜后方压一个三角形的布折,继续卷布,到三角形的尽头时向右下方继续压,不断重复以上步骤,最后用针线在花的背部固定住。
要动针了,徐芳芝就不得不提醒:“小心扎到手。”
周浓没动过针线,但手还是很巧的,比照着徐芳芝的动作,一学就会:“放心吧,不会的。”
她一针一针有模有样,末了拿剪刀将多余的线剪掉,在线头的位置打了个不起眼的结,完美的将其掩饰。一朵褶皱清晰,轮廓分明的花朵便成了形,在手上摊开:“呐,您看。”
“真聪明。”徐芳芝不吝称赞,“我们再多做几个。”
周浓:“好。”
又一起做了几朵,串在准备好的绿枝上,花朵变成了花束,一束一束,栩栩如生,徐芳芝拿出一个被同靛蓝色系的绳结装饰过的花瓶,将花束轻轻插/入,神秘的蓝玫瑰就此绽放。
戳中了周浓的审美,她巡视一圈,看到墙边摆放的一副扎染立体玫瑰蝴蝶画,道:“下次我要学那个。”
徐芳芝欣然应允:“好啊,到时候阿婆教你。”
她把玫瑰花瓶往周浓的方向推了推:“送给你好不好,摆在房间当个装饰,多好看啊。”
“当然好啦。”周浓才不推辞,“谢谢阿婆。”
一根手指使着力,促使花瓶小幅度转了转,而后再摆正,找了个比较好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家族群里,并特意标注了哪几朵是出自她手。
冼舒华和周彧凇捧场地夸了四十几分钟。
[好漂亮!真厉害啊,我们浓浓。]
[不愧是我周彧凇的女儿,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
[回头也教教妈妈,妈妈陪你一起做。]
[对,到时候家里公司全都摆上。]
……
周浓习以为常,全盘接受。
嘴上道:[下次换几个词。]
冼舒华和周彧淞宠溺地揪着她好一阵嘘寒问暖,两三天不见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周浓一会儿好好回答,一会儿不好好回答,坦然地占据话题中心的位置。
直到最后,一言不发的周寂突然冒出来句:[右边第一朵,花瓣不对称。]
周浓:“……”
这是重点吗?
[我就不要对称!我觉得好看,不可以吗?]
她撇撇嘴,朝徐芳芝道:“我妈妈说她也很喜欢。”
“是吗?”徐芳芝顺口,“阿霁的妈妈也……”
说到这里,明显一顿,脸上僵了僵,才继续笑着说:“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