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咬痕[破镜重圆](77)
宋清霁又说了一遍:“不用。”
方舞柠:“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阿婆好吗?阿婆你还记不记得,他小时候……”
……
她就那么如数家珍地冲着徐芳芝,将他的往事一件一件往外掏。
那一桩桩,一幕幕都是周浓从未参与过的。
一时间。
好像……
她成了一个外人。
周浓不爽。
而且是非常不爽。
在宋清霁又一次没什么情绪地说了“不用”,作势要拿起热水壶帮徐芳芝倒水的时候,伸出手:“我来。”
不曾想一时没掌握好时机,溅起的水花倏然落在了她的手背,她当即便猝起了眉头。
好痛!
方舞柠惊呼一声:“没事吧。”
周浓呲了呲牙,尚未开口,手腕被宋清霁抓到,他拿起一瓶凉水,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屈,夹住瓶盖随意一转,将瓶盖拧开,就着垃圾桶将水往她手背上冲。
所幸被溅到的面积只有一点,并没有什么大碍,凉水冲洗过后,周浓很快就缓解了过来。
宋清霁:“手不想要了?”
那能怪谁呀!周浓撇嘴:“你管我。”
宋清霁睨着她:“等下送你回去休息。”
他要留在医院。
周浓才不要走:“我就在这里!”
宋清霁:“听……”
听什么?听话?周浓不听:“我就要!”
宋清霁:“不嫌消毒水味道重了?”
周浓一瞥眼,撞上方舞柠笑盈盈的视线,没好气道:“你管我!”
怎么都不知道记点好的!
宋清霁没再阻拦她,拿纸巾垫在一旁的小柜子上将她的背包放了上去。
晚上徐芳芝简单喝了两口汤就睡了下去,方舞柠回了家,周浓跟宋清霁一起坐在外面靠窗的长椅。
周浓凑合不了,在医院她根本睡不下去,就连座位也是在上面垫了个厚厚的小毯子她才勉强坐了下去。
但她就是不想走,她想跟他一起。
期间原逢跟齐东他们来过一次,送来了碘伏、纱布等用来处理伤口的东西,他们走后,周浓就拿着棉签,比葫芦画瓢的帮宋清霁处理伤口。
她并没有做过这些,手法非常生疏。
他任她如何操作,好像都不会感觉到痛一样,只觑着她:“累吗?”
周浓摇了摇头。
他问:“不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周浓还是不爽。
“那怎么才能高兴?”
“以后有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所有事都要我最先跟你做!”
宋清霁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笑。
周浓:“干嘛这种表情!”
宋清霁:“什么表情。”
“你说什么表情!”
宋清霁回答上一个话题:“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周浓稍稍满意了些,也不迫害他了,她这伤口处理的着实糟糕,丢下手里的东西:“你自己来吧。”
宋清霁状似戏谑地觑她一眼,将她揽走的活接了过来。
周浓注视着他的动作,很久才开口:“你害怕吗?阿婆倒下的时候?”
宋清霁说:“怕。”
“当时你在想什么呢?”
“想杀人。”
“连祁把你妈妈的死因告诉阿婆了对不对?阿婆以前不知道是不是?不然也不会还想着劝你收下你那个‘爸爸’的礼物,想着让你放下怨恨了。”
“嗯。”
“你和他打架了?”
“是。”
“打得好!”周浓说,“换我我也想打他!”
宋清霁睨她。
周浓:“看什么?”
宋清霁说:“看看你有多能打。”
周浓轻哼了声。
那可说不准。
她这次回国并没能待多久,冼舒华给她打来了电话,先是问了一遍徐芳芝的情况,得知徐芳芝已经没什么大碍后直呼万幸,要安排人过去帮忙,又一连串的讲了好些话,便催促周浓回去继续比赛:“不能半途而废呀。”
周浓知道就算她留在国内能够提供的帮助其实也不是很大,而且涉及画作之事她也不想含糊,只能半是理智半不情愿地再次返程。
宋清霁又一次送她去机场。
临分别时,她一个人往前走,走着走着,过了两步,突然就忍不住回头叫他:“宋清霁……”
宋清霁望向她。
周浓开门见山:“我们在恋爱吗?”
只是,他深深地看着她,沉默了。
周浓说:“不许模糊不清!不许不明不白!等比完赛回来,我要明确的答案!”
不是像之前那样似是而非的,她要确确实实
的、板上钉钉的、斩钉截铁的确认两个人的关系。
宋清霁顿了顿,说:“好。”
-
周浓重新回到了巴黎。
比赛期间依旧时不时地同宋清霁通着电话,但他一边要上学,一边又要照顾徐芳芝,时间也需要分配,她有的时候就自行减少了些通话时长,却又不可控制地再次打回去。
傅西猷看见了一两次,呲她:“有这么意犹未尽吗?”
周浓:“你懂什么。”
傅西猷语调奇奇怪怪:“呵呵呵,我是不懂。”
周浓没管他。
比赛进行得非常顺利。
各个国家年轻一代的画家们聚在一起,她的作品毫不逊色,经过层层角逐,成功拿下了特等奖,也因此获得了某个知名艺术院校的保送名额。
然而得知消息,周浓并没有多开心。
这所学校于她而言不失为最好的选择,因为她早先的规划中就有到此校就读的选项,如果她想,她能有很多种选择,她可以选择到底要不要进入这所学校,也可以选择什么时候进入,一切都不是非怎么样不可,但眼下一个好的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没有放任溜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