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咬痕[破镜重圆](93)
宋清霁问她:“那想去哪?”
周浓想了想:“我陪你去上班呀。”
宋清霁眼神颇有意味。
周浓催促:“走不走嘛。”
宋清霁不明所以地一哂。
吃她这一套:“走。”
第一次踏入宋清霁的公司,周浓有些新奇,但也没有四处打探的兴致,只是抱着宋清霁胳膊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开,随着他一起面不改色地走进大楼。
一路上不断有人往他们两个身上看,神情激动地交头接耳,或多或少的有声音传过来——
“快看!!周浓哎!那是周浓吧?!”
“周浓和咱们宋总是一对?为什么之前没有一点风声?我次元壁又又又又破了?”
“诶!一说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不是有说宋总拍下了周浓好多幅画吗?怪不是呢!”
……
陈煦早早地
等在专属电梯前,给他们打开了电梯的门。
宋清霁引着周浓走进去,垂扫她一眼:“挺出名。”
“周家千金”、“天才画家”无论哪个名头安在她的身上,都足以让她成为焦点。
她本来就出名,从来不声张也不在意这些:“出名怎么了,不行呀。”
“感慨一下。”宋清霁学着她的样子,“不行?”
周浓:“感慨什么?”
宋清霁说:“女朋友挺厉害。”
周浓觉得女朋友三个字挺好听,仰视着他,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二:“男朋友也不错。”
宋清霁几不可见地笑了下。
他的办公室位于顶楼,整座大楼最好的位置,偌大的空间,装潢摆设都颇有讲究,低调而又不失风格。
倒是和他的气质相符。
但周浓最先关注的并不是这些,放眼望去,入目可见,四处悬挂着的都是她的画。
她的画很少出售,只是偶尔会赠送给一些为了助力慈善活动而举办的画展,次数有限,每每价钱都被炒得很高。周浓眼尾上扬:“你买的?”
答案不言自明。
她道:“好看吗?”
宋清霁深深地睨了她一会儿,答案也是不言自明。
周浓得出结论:“这么喜欢我早说呀。”
还白白等那么些时间干什么?早点冲到她面前跟她亲一场,说不定她们现在什么都有了。
她人快要整个挂在他身上,他做什么都要黏着。
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他接电话,她不放手;他拿文件,她不放手,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他也不放手。
宋清霁朝不远处的沙发的方向一偏头,示意她:“坐。”
周浓:“不要。”
宋清霁:“对面?”
周浓:“不要。”
“旁边。”
“不要。”周浓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继续抱着他的胳膊,“不要,不要,都不要,我就要坐在这里。”
宋清霁存了故意逗弄的趣味,觑着她,那意思像是在告诉她,他要工作了。
周浓说:“一只手不可以么?”
宋清霁一只手处理文件。
周浓也不闲着,他要翻页,她帮他翻;他要签字,她帮她拿笔:他看文件,她胡乱在他身上作乱,在他看过来时,还不忘指挥:“工作呀。”
宋清霁轻轻一嗤。
周浓更放飞自我。
等他把紧急的事项处理完,作势要起身。
周浓缩在他的怀里,始终没把他放开:“这只胳膊是我的。”
他动另一只手。
又被她抓住:“这只也是我的。”
她又把手移到他的喉结:“这里是我的。”
抱住他的脖子:“这里是我的。”
拉远了距离,直直地望着他,对视片刻,上前啄了他一口:“这里也是我的。”
宋清霁任由他摸着自己的脸胡作非为,隔了半分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休息室的方位走去。
周浓扑腾腿:“干嘛!干嘛!放我下来!”
却一点也不遮掩接连成串的得逞般清脆的笑声。
-
陈煦手上拿着资料。
办公室大门紧闭,隔音效果毋庸置疑,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他莫名就能判断出其中的欢闹。
准备敲门的动作取消,他放下了手。
算了,他自己来处理好了。
自从开始工作起他便跟着宋清霁,如今已有几个年头。宋清霁是他的学长,是他的上司,更是他事业的引路人。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惊讶于他的手段,也敬佩他的能力,对他尊敬且忠诚。最初他一直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直到那个冬日的夜晚,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站在周家楼下,冷风肆谑,打在身上跟冰刀子一样阴凉刺骨,他面无表情地隐在夜色下,恍若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严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试探着问:“您要进去吗?”
宋清霁神情不明,沉默良久,转身离开,只说:“她不喜欢。”
街边的路灯被冷气削磨得模模糊糊,他背对着那点模糊的灯光,身形越拉越长,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肩头,像是空无一人的游湖之上被遗忘的一叶孤舟。
冷寂而落寞。
陈煦后来也没想明白,他的那句“她不喜欢”究竟包含了多少。
是不喜欢冬天。
还是,不喜欢……他。
不管是什么。
直到再次与她相遇,孤舟才像是终于找到了停靠点,一点一点沾染上人气。
陈煦笑了笑。
真诚地感到庆幸。
他拿走文件,回自己办公室。
还是不要打扰了。
途经秘书处时,有个刚刚入职不久的小秘书忍不住:“陈特助,宋总刚刚带回来的是不是真的是周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