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回忆录(117)
曾叔叔有眼力见,提着布袋子里的尿不湿,拍了拍靳凌肩头,又与夏怡视线交汇,点头和她打招呼:“你好,夏怡,刚刚是个玩笑话,你别放心里去,那你们忙你们的。”
高大身影逐渐变小,靳凌才走到副驾车门前,摁开童锁,打开车门,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中挂着半轮月亮,车内只剩皎洁的月光,皮质车座宛如浪花淘过的黑沙滩,他第一时间先安慰夏怡说:“没事,倒了就倒了。”
一升水打翻在车里对靳凌来说属于小问题,地毯,座椅用干毛巾吸一吸,擦一擦将就一下,至于中空台缝隙中的水,等回家送4s店修理厂总有解决方法。
但车座上的水是顺着夏怡身上淌下来的,她下半身穿的印花长裙子吸满了水,欧根纱打湿后就更薄如蝉翼,像美人鱼未蜕完的尾贴在夏怡双腿,看起来只有短到大腿根的丝绸内衬完好无损,这属于大问题。
靳凌担心她感冒,没有长期在高原上生活的人,若是遇上高原反应加感冒,几乎约等于在鬼门关上兜转一遭。
他摸了摸她的脚趾,湿漉漉的,再次确认:“宝贝裙子是不是打湿了?”
“嗯。”
靳凌扯了几张纸巾,半蹲在敞开的车门外,给她擦脚趾,边擦边说:“你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坐后排没湿的地方去。” :
夏怡抬了抬屁股,身体岿然不动,跪坐在副驾上,靳凌抬头看她,脸上像飘了两朵粉云,他笑着问:“你脸红的是哪样?”
夏怡摇头不答,羞涩与吃醋交织成的,羞涩是因为她好意思和他玩叫老公老婆的游戏,但只能是于一寸寸被占领的时刻,一旦被其他人拎出来讲这两个并不符合事实的称呼,她像被蜗壳里抓出来,格外羞耻。
吃醋是即使知道那位曾叔叔口中的“童养夫”定是个玩笑话,但她依旧心里像被羽毛挠过。
“我去酒店给你拿条干净裙子来。”靳凌擦完,湿润的纸巾无处可扔,全装进自己衣服口袋里,说完就准备起身。
夏怡直起腰,往前栽进他怀里,半边身子在车外露着,对着他耳朵说:“不准去!水不仅把我裙子打湿了,内裤也打湿了…”
靳凌不信:“我怎么觉得看起来没打湿。”
这时兜兜敏锐地盯向车窗,停车场内有其它车辆进入,车轱辘压过碎石,窸窸窣窣,但如巨石头撞在两人鼓膜,私密的话题加重了偷感,还有明显男声混杂女声对话,音色清新,语气稚嫩,还在讨论期末周后成绩什么时候出,听起来是一群年轻的大学生,此时车停下,打打闹闹,在搬运后备箱的烧烤架。
夏怡坚持:“打湿了啊…”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她声音变得更轻更柔,“那我内裤也要脱了。”
“但是…我要一个人下半身光溜溜…在有着这么多人的停车场等你吗?”当然她这属于有点欺骗的嫌疑,内裤不是被一升的矿泉水打湿的,是别的。
靳凌停顿片刻,目光如炬盯着夏怡,她仰头脸色格外潮红,他当然听得懂她的话外音,对着她耳朵吹气般低语:“我没那种癖好。”
随即气笑…忍不住抬手轻拍她屁股,裙子轻柔扬在他手里,完全注意不到掌心触碰了那个部位的裙子布料后——依旧是干燥和温暖的。
两人于黑色的野外中呢喃细语,夏怡像藤蔓般缠绕拥抱着他,靳凌的牛仔裤,大腿那块也被她的裙子打湿,无奈问她:“我裤子马上也要打湿了,行李我都放回去了,那你这湿裙子怎么换?”
“你说。”
这句话等了好久,夏怡终于得逞,一副乖巧又伶俐的样子,半搂他脖子:“你用毯子裹着我,然后把抱我回去。”
靳凌任她搂着,与她相对凝视了一会,一时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奖励还是在惩罚自己,夏怡挑了挑眉提醒他:“快点呀…你再犹豫一会儿,我就自己走回去了。”
音落就捕捉到他脸上的笑意。
“我抱你回去。”
这种激将法对靳凌来说,就像猫对逗猫棒,他哪里拒绝的了,起身绕去后备箱,兜兜也不知道兴奋哪样,踩了夏怡一脚,裙子上就是一个脏的狗狗脚丫子,跟着靳凌跳出车外,在地上像个小陀螺般甩身上沾湿的毛,引得约莫两车空隙外的几位年轻大学生纷纷侧头看过来。
有女生拉了一下身边的男生,小声喊了一句:“有诶狗狗诶!”
“小宝宝你真可爱。”
兜兜头甩得利索,立马看过去,耳朵竖起,往前走了两步,众人皆哇唧唧兴奋出声,靳凌抱出毯子,叫兜兜“回来啊,别跑”,随即蹲下给兜兜系项圈,问它:“你是不是和妈妈一样,就喜欢显摆自己?”
“谁说的…你不要乱说我的坏话!”
停车场的路灯七点准时亮起,靳凌侧脸轮廓瞬间清晰起来,骨相完美,嘴角的笑一览无余。
女生默默感叹,这个世
界真不公平有的人的脸真是被老天爷亲自督工捏出来的,主动拿出一口袋的东西,兜兜歪着头盯女生手里举着的午餐肉,坐下又站起。
女生隔空喊话靳凌:“哥哥,这个午餐肉可以喂它吃点吗?”
靳凌拒绝了,礼貌但冷漠:“不好意思,不可以,它之前有段时间有胰腺炎,现在饮食需要严格控制,狗也不能吃这种重盐的食物。”
夏怡从车门露出半个头,瞧怎么回事,毯子就像一只大网从天而降,将她裹得严实,脚趾都不容许露出。
靳凌微微弯腰,一手搂她后腰,一手勾她腿弯,将她公主抱起来,臂弯中能感受到更炽热的体温和强劲的心跳,一起在夏怡的心里如棉絮般地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