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回忆录(178)
“我们不是不熟吗?”
不熟,还揉她腰干嘛?夏怡觉得靳凌的嘴真是硬,动作倒是很诚实,两只手都很自然地把在她的腰侧,一直拉着她往他身上靠,她才是要被气笑了。
夏怡抬起手,指尖先是点了点他的鼻尖,问:“玲玲,你有满三岁吗?我看你比兜兜就成熟那么一点点,它每次吃不到零食就是这样气急败坏,还要人哄它…”
靳凌皱眉刚要叫她,别叫他小名!夏怡手指摁上他的嘴唇,佯装思考:“玲玲小朋友,想要我亲哪里呢?”
夏怡的眼睛亮得不行,仰面,从他倒映着自己眼睛开始,垫脚亲吻上去,他闭眼时睫毛像蝴蝶轻柔的翅膀扫过她的嘴唇,轻点一下,夏怡咬着嘴唇:“好像不是这里诶。”
“那是这里吗?“夏怡这次快速地垫脚,亲过他的鼻尖,又笑着说:“好像也不是这里…”
夏怡放下摁在他唇上的手指,如刚调皮地捻过奶油,含在嘴里,她还故意砸嘴发出那种暧昧的,交换津液才会发出的水声,拉着他的领带,一点点要他弯腰似向她慢慢诚服,问他:“那是哪里啊?”
靳凌觉得他真是被当小朋友耍了,他以为的哄应该是更成人一点的方式,但他怎么又意外地受用,无可奈何地说:“你看来才是没满三岁。”
话落,靳凌唇齿就覆上她滟滟的嘴唇,更没有任何的犹豫,柔软但强势的舌尖就探入她的口腔,更是轻松地托起夏怡,她不止将他的舌尖当作救命的绳索,吸了又吸,腿也紧紧地夹着他的腰间。
她被压到落地窗上,仰着脖子,靠挂着他接吻,大腿内侧特别柔软的地方,穿着裙子,能感受到他腰部的肌肉绷得很紧,夏怡推开他的舌尖,气喘吁吁地搂着他的脖子。
上百米高空中,她后颈被太阳晒得发烫,靳凌的瞳孔被浸染成迷人的褐色,让人呼吸都不自觉的凝滞下来,他埋在她发丝里,也发出和她一样的喘息。
夏怡也觉得烦,她喜欢的人明明是很耀眼的,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偷偷藏藏在彼此心底呢,她未尝不理解靳凌的别扭和委屈。
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心里好酸,好痛,想拉着他到宴厅里接吻,无所谓什么分分合合的尴尬。
这难道不该炫耀吗,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十年可以发生什么,十年里一个辉煌的行业可以覆灭,可以失去又得到很多人,十年间她离家远行,都快要走遍这个世界了,今天她的同事对自己的形容,夏怡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在往前走,不曾像其它人一样,被困在鎏金般的十七岁,怀念那时与自己上下学的人,因为那个人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他们还在一起,还属于彼此。
夏怡想等母亲做完手术,她要改变这样压抑的情况,她哭着挑衅说:“谁啃烂谁的嘴还不一定呢。”
第77章
夏怡的眼泪掉得像小珍珠,一颗颗砸在靳凌的颈窝中,但过去,夏怡并不是一个会向他暴露自己脆弱面的女孩,她经常会向他撒娇,可同样她也很要强,从不在他面前哭。
他们会拉勾约定她的考试成绩,可事情并不每次都如意,考差的试卷装在书包里,夏怡会在学校厕所里将泪水彻底放干,再走出校园,可以将那张被泪水浸泡又被晾干皱得像咸菜般的试卷给他看,也可以顶着红萝卜一般色的鼻头和眼睛和他直视,倔强说她下一次一定会考到约定的分数。
可爱得让他想亲她,包括一起看电影,靳凌能在黑暗中听见夏怡小声啜泣和偷抽纸巾的小动作,但电影结束后,看他没有太多波澜还有心情逗她笑的样子,吸着鼻子,不服气地问他:“你不感动吗?”
他回她:“感动。”
夏怡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哭呢?”
靳凌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确实从小很少哭泣,因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困难的事情需要用“哭”这个动作来表达脆弱易碎的情绪,他和夏怡都是有些争强好胜的人,其实都不是愿意低头的高傲之人,而遭遇至亲突然离世后,靳凌觉得更是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受伤,又流眼泪的。
他用一种很认真地语气说,因为他的眼泪很珍贵,和她的眼泪一样。
电影里的生离死别确实演得很感人,但真实的生活不需要任何演技,眼泪是自然就留下来的,就像那次生日,靳凌时至今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夏怡面前莫名其妙哭了,那也是夏怡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珍珠,但回家之后,他失眠了一整夜,思考着挂过科这件事居然就让他莽撞地向夏怡率先交出了他的眼泪?
更奇怪的是他突然发高烧,长达一周,他都不好意思见夏怡,卧病期间他甚至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比她大的男朋友会哭这件事”突然甩掉他,最终是夏怡突袭杀到他家,像只刚学会狩猎的小猫,用她的三脚猫功夫,堵他在门上,而他也确实是因为年轻,低眸不敢对视夏怡,她瞳孔亮得像是有盏镁光灯,说她永远记得他的第一次眼泪。
还说,她喜欢给男人擦眼泪,以后吵架了,要多给她示软,多给她撒娇,最好再掉点眼泪,她会原谅他。
而后来,靳凌觉得他后来遇到过太多比挂科要棘手,艰难上千万倍的事情,即使他已经算是工作狂了,可他有时也会觉得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来,成年人的解压方式往往要更隐晦和理性许多,他当然不会像曾经那般“少年真心”真的向夏怡掉眼泪。
但,他偶尔也会故意地流露出眉梢下的迷茫,疲惫和脆弱,异国时便是漫无目的地和她说话,无聊到叫她的全名,听她一次次回答,或者是,像刚刚那样,说些吃味的反话,可能显得笨拙幼稚,可他全部的“少年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