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回忆录(202)
夏怡还没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她停下脚步,低头在寻找包中的车钥匙以及写着她答案的小纸片,嘀咕着:“诶,我东西呢?”
“星星,路上你看见我的纸条了吗?”
“我好像不小心弄丢了。”
“要不你陪我再回去找找看。”
说完,夏怡还准备拉着蒋丞星回超市去找找看。
这样的画面像昼夜幕布降临挤迫着他的心脏,缄默中他耳边是能听到有虫在啃咬什么,是心,麻麻的,也有点痛。
虽然他安慰自己这可能是误会,或者说他只能承受得起误会的代价,因为别的任何一种可能,他都承受不起。
靳凌朝着两人走去,他在想第一句话要问她什么,一起吃了饭,一起逛了超市,接下来他们还要一起做什么,该用什么样暴怒的语气才能将自己此时心痛的万分之一表达出来。
但很该死的是,他开口首先说是:“夏怡你手怎么了?”
夏怡循着声音,抬头望向声源,靳凌那双有些发冷,发怒却又有些委屈的眼睛,像无助乱飞的鸟忽然撞进她的眼睛里,她眼睛突然就有些酸,她捏着包,突然就想走上前让他抱抱自己,告诉他,她的手被是玻璃碎片划破,很疼,现在疼得不行。
但张文浩非常不合时宜地小声对靳凌说:“老板,酸奶我买好了,我先给他们送上去了。”
即使张文浩声音很小,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说错了话,靳凌和夏怡认识且关系不一般,但他与靳凌狭路相逢,他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他。
靳凌告诉张文浩:“我喝酒了,叫方羡下来开车。”
“好。”张文浩匆匆加快步伐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夏怡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冲着朝着张文浩的背影问:“刚刚你说的人是我吗?”
靳凌因为这句不明所以的话,看向张文浩,但他像逃窜的鼠,夹起尾巴,假装没有听见,拎着购物袋消失于电梯口,他重新望向有些懵的夏怡。
蒋丞星此时主动对靳凌伸手,明知故问:“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怡怡的朋友…你是?”
靳凌没伸手,他只是注视着夏怡,问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夏怡。”
“你的行为,让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夏怡没有说话,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掉张文浩先前的话。
蒋丞星见状,半挡在夏怡面前说:“你能不能不要逼她承认你们的关系。”
“既然你只是她的朋友,就不要做超过朋友界限以外的事情,有些话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骗了。”,靳凌嘴里实在是有太多难听的话可以说,但他忍住了,他觉得他要真的和蒋丞星起冲突,他真的会忍不住打他一顿,他问夏怡:“我们能回家谈谈吗?”
夏怡有些迟钝地点头,“好。”
她也觉得两人应该换个独处的环境谈谈。
只是蒋丞星继续问夏怡:“那阿姨那边怎么办?她让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夏怡的心很乱,她第一次忍不住对蒋丞星发火:“如果你担心我妈妈那里没法交代,又这么想当我的司机,那你送我们回去,那里也是我的家。”
她将车钥匙扔给蒋丞星,径直坐上自己车的后排,而靳凌也不客气坐上夏怡车的副驾,“麻烦了。”
靳凌在车上给方羡发消息,让他不用下来开车了,同时又让方羡去问超市要监控,他想知道张文浩到底给夏怡说什么了。
蒋丞星第一次开夏怡的车,有些局促的在找车的倒档,“怡怡倒档在哪里。”
靳凌瞥了他一眼,悠悠地抢着说:“倒档在
左边的拨片上。”
一辆车内,三人都很安静,夏怡偏头靠在车窗上。
天气预报中深夜的小雨提前抵达,小滴的雨砸在车玻璃上,啪,像一只只撞墙的落水狗,三个人被不同的记忆淋湿,曾经错过的遗憾,当下爱情的怀疑以及曾经失去的恐惧。
车进入小区时,物业的管家还特意将一封挂号信递给靳凌,那封从雪山脚边寄来的信。
夏怡和靳凌下车时,蒋丞星还放下车窗对夏怡说:“怡怡,我就不上去了,你们谈你们的,但我会这里等着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或者谈得不顺利,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送你回去。”
随后又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有事给我打电话。”
靳凌好不容易灭下的火又无端端地冒出来,他好像才是两个“情比金坚”感情中那个多余的人。
两人回到家中,暖灯亮起,但气压极低,靳凌将两人在超市买的东西扔到岛台上,购物袋散开,里面的东西哐当,撞出响声,他看到了其中的牛奶,但他一点不想去碰,去热牛奶,即使他的胃因为太久没有喝烈酒而烧得疼,而是转身去卧室拿胃药。
他将那封信也放在岛台。
夏怡靠在岛台,看着靳凌从卧室里拿出胃药,一板药中已经摁掉了四分三的药,她询问:“我帮你热点牛奶?”
他没吭声,又去储物间找东西。
夏怡也没管他,嘀咕“爱喝不喝,关我屁事”,她也憋着一肚子的火,自顾自的将买来的商品一一归位至家中的储物柜中,储物柜空空荡荡,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她知道他忙,很少在家吃饭,但他自己不备一些垫肚子的食物吗?刚割了阑尾,下一步打算割什么,割胃吗?想英年早逝吗?
她又心口不一,从橱柜中拿出温奶的小锅,倒进牛奶,站在灶台前,旋开小火。
靳凌提出医药箱,与她背对着,他取出新的纱布和碘伏液,她的牛奶也温出阵阵奶香,但两人的嘴都像被缝上,脖子似乎被钉上了钢板,低不下来,也绝不肯主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