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独宠?退婚另嫁世子爷请自重(292)
谢晚凝听见这消息时,怔了一瞬。
这是陆子宴第二次把女人送去劳军。
但她已经没了第一次的震惊。
或许是温泉山庄那一夜亲眼见识了那些操着一口大汗话的歹人们,是如何撕裂婢女们的衣裳,如何施展暴行。
也或许是被掳离京后的担惊受怕,逃离北地一路由北到南的所见所闻,让她不再那样‘天真慈善’。
她知道那夜联合金无忌一起包围温泉山庄的两千名精兵是虞城的人。
所以虞城不无辜。
他的女儿也不无辜。
在大汗风雨飘摇,陆子宴率军在北疆抛头颅洒热血时,他们为了一己之私,联合外敌,想要让他打败仗。
只凭这一点,无论什么下场,都是他们应得的。
她静静听完,心里并无什么波动。
今日是阴天,还未到傍晚时分,天空就一片黑压压的。
微凉的秋风中,知州府门口,一辆极其低调的马车徐徐停下。
谢衍誉自外头回来,见到马车旁骑马随行的人,眉头不自觉微敛。
裴述。
……裴长卿的贴身侍卫之一。
他眉头蹙的更深,几乎是下意识转了视线看向马车。
正好瞧见一只指骨修长的手,自车内探出,缓缓挑起车帘。
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的瞬间,谢衍誉下颌紧绷。
车内,裴钰清也看见了这位大舅兄。
显然,他已经打探清楚,知道谢衍誉是奉旨来汴州的。
裴钰清下了马车,尚未开口,就见谢衍誉抬了抬下巴,“外头人多嘴杂,先进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
都是聪明人,不过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底,默契的屏退身旁随从。
裴钰清轻轻颔首,并肩入了朱红色大门。
第255章
后院中的谢晚凝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这会儿搬了把软椅,坐在檐下,手拿着针线,正绣着小孩子的兜衣。
季成风坐在她的对面,在她一连绣了十几针后,便喊她一声,温声提醒她注意眼睛。
对此,谢晚凝表示无奈。
这段时日下来,她早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再第三次被他提醒后,谢晚凝道:“你好歹堂堂一洲主官,怎么就得空成这样?”
日日盯着妇人干针线活,有那功夫,做点什么不行?
季成风听的一笑,“你即将临盆,谢兄又忙的脚不沾地,我自然得多关注一二。”
好有道理的话。
谢晚凝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放下手中针线,伸手斟替对面的人斟了杯茶,没好气道:“难为你说了那么多话,喏,喝杯茶润润喉吧。”
季成风又是一笑,端着茶,慢条斯理的饮了口,正要说话,似感觉到什么,微微偏了偏头,眸光一顿。
谢晚凝察觉到了,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梧桐树下,脚下是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背景是阴沉的天空,而他定定的看着这边。
隔的太远,谢晚凝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心口却控制不住猛烈跳动起来。
不知怎地,这一刻,她想到他们的初次见面。
朱雀街上,他一袭青色长袍,玉树临风,洁净如玉,只站在那儿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而现在,他姿容依旧绝世,一如初见时那般风姿秀逸,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整个人却都融进这萧条的秋色中。
黯淡、无光、似失去所有色彩。
心口有些闷疼,谢晚凝下意识站起身。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再无任何遮掩,裴钰清瞳孔猛地一缩,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一旁的谢衍誉扶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晚晚即将临盆,事已成定局,再难更改,长卿切记,莫要刺激她。”
说话间,那边的姑娘动了,抬步朝着这边走来。
季成风眉头微蹙,伸手想去扶她的手肘,又觉得此举不妥,便唤来一旁的丫鬟。
不过犹豫几息的功夫,裴钰清已经到了近前。
他看着面前一身素裙,腹部隆起的姑娘,眼眶渐渐红了。
“晚晚…”
谢晚凝低着头,双手扶着肚子,羞愧的不敢看他。
听见他唤自己,眼睫微微一颤,小声道:“…对不起。”
她想过很多次,若是再见裴钰清,他们彼此会是何等模样。
却从没想过会是他不远万里寻来,而她身怀其他男人的血脉,即将临盆。
真的,愧疚与自责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毁灭。
凭她带给他、带给沛国公府的羞辱与伤害,足够以死谢罪。
一句对不起又算什么。
可她的话一出口,身量修长的青年却再也按捺不住,唇猛地一颤,“别说这样的话。“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颤声道:“那夜船上如此惊险,晚晚,你可有受伤?”
第256章
没有指责,没有怨怪,开口就是关怀,让谢晚凝鼻尖蓦然一酸。
她轻轻摇头,因为愧疚,眼眶凝聚起了水雾。
谢衍誉和季成风已经退了出去,连带着伺候一旁的几位婢女也轻手轻脚的离开。
偌大的庭院内,只剩他们二人。
裴钰清想抱抱她来着,但她的肚子实在太大了,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别站着了,”他嗓音有些嘶哑,扶着她慢慢坐下后,问:“几个月了?”
真是荒唐的一幕。
他们曾是夫妻,甚至上一次见面时,还耳鬓厮磨,浓情蜜意。
结果再一次相见,她腹中有了别人的孩子,而他能这样平心静气的问,腹中孩子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