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锦书(80)
温锦书从裴煦辰的手中接过葡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裴潇,你不想要我喂你吗?”
裴煦辰一时无言,只得仰头大口的呼吸着,却又感受到温锦书侧脸贴近自己的胸膛,她俯身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膛之中猛烈跳动着的心脏。
她的手穿进两人紧贴的身躯之间,指尖带着的葡萄汁水,从他的胸膛一路下滑顺着腹部的沟壑滴落在床榻之上,她感受到指尖之下的肌肤正在起伏着、紧绷着、炙热着。
屋门外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木桶入井,将水面砸出声响。
屋内手腕处的银链因上下起伏,而发出剧烈的声响。
午夜时分,百鬼夜行。
她如同鬼魅般让他自愿堕入深渊。
“温锦书……”裴煦辰咬着牙,眼尾带着一丝红晕,有些迫切的呼喊着她。
可温锦书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她早已做好了决定,今夜,是登峰的极乐,也是最后的晚宴。
她眼带笑意的,抬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随后舔了一下他的耳廓,轻声喊道,“夫君,你想要我么?”
裴煦辰被她的话语一惊,迫切的翻身将温锦书压在自己的身下,鼻尖淌出的鲜血滴落在温锦书的鹅黄衣裙之上。
“温卿卿,你又在打算什么?”
“图你尽兴。”
温锦书与他四目相对,想要伸手替他拭去鲜血。
可裴煦辰的理智早已随着温锦书的话语断了弦,愈来愈烈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身躯,仿佛直至将他烧灭殆尽。
裴煦辰捏着温锦书的下巴便吻了上去,两人唇舌交缠,葡萄被压得不成样子,汁水淌在床榻之上,将两人浸入其中。
裴煦辰环着温锦书的腰肢,银链的声音环绕着两人,不停地刺激着两人地感官。
春色满屋,星火燎原。
裴煦辰想要褪去温锦书被果汁污染的衣物,却被温锦书死死地拽住。
“伤疤太丑。”
“卿卿乖,听话。”
裴煦辰吻上她的额头,可温锦书的眸子早已弥漫一层雾气,仿佛被裴煦辰狠狠欺负过的一样。
紧接着下一瞬,温锦书翻身在裴煦辰的身上,扯下一旁的帘幔蒙住了裴煦辰的双眼。
她以上位者的成功,审视着床榻上的男人,她看
见裴煦辰额间的青筋突起,牙关咬得很紧。
可她不知道,裴煦辰此刻心中竟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木讷地说了一句。
“你会疼得……”
窗外银光乍现,犹如银龙穿云而过。
府中下人们两人成队,抬起地上盛满的水桶,快步离去,不知何处窜出来的野猫,惊得她们一个趄趔,竟让桶中之水,溢出木桶。洒落在石径之上,似象征着狂风骤雨的来临。
天如划开了一道裂痕,大雨模糊了视野,只觉海天一色。
野猫冒雨向府中池塘而去,俯身饮了一口塘中水,却伴随着一道惊雷,惊醒一池鱼,纷纷跃出水面。
海面之上等待收获的渔夫,在风吹浪打中,感受着船身的剧烈晃动,迎来最终的收获。
返程之际,则由经验丰富的掌舵之人凭借着一盏明灯,在海面上与巨浪相博,为了那目的地而砥砺前行,眼中带着对黎明曙光的向往与丰收的喜悦。
银铃声回荡在海面,如海中魅妖一般在吟唱,在呼唤。
在那虚幻之间对仿佛在对她们摄魂取魄。
大雨渐过,月影星疏,竟有流星划过天际。
裴煦辰从后抱住温锦书,他的头搁置在她的脖颈处,鼻尖轻嗅着她身上的芬芳,蓦然说出了那句,“我爱你。”
他们终是确认了对彼此的心意。
可裴煦辰看不到温锦书眼中的若有所思。
她想,若是爱我,为何不早点言明;若是爱我又怎么会次次伤我最深。
眼泪混合着汗水在床榻之上晕染出一朵花。
上流的河床早已挽留不住想要离去的江水,只能任由它们随着低洼的地势冲进了峡虎峰的河道之中,来势汹汹的河水夹杂着泥土涌进干涸已久的河床。
山洪过境,撞击着两侧的河堤,冲刷着河床上堆积泥土,最后奔腾着向更为宽阔的海域而去。
长夜漫漫,恩怨一念,鸾帐红烛,银铃彻响。
最终温锦书瘫软在裴煦辰的怀中,双眼微眯,只觉得浑身酸痛,却没有任何力气。
只能任由裴煦辰为她打来清水,收拾着后续的事。
一夜之间,有人以结束为目的,有人以爱为开始。
天刚蒙蒙亮,裴煦辰起身之时,却被温锦书一把拉住手掌。
“怎么了?”裴煦辰又坐回了床榻,抚摸着她的脸颊。
“昨晚,南国有人以箭传信,说是今日要约你一谈。”温锦书说着,撑起自己的上身,从枕下取出那封书信递给裴煦辰。
裴煦辰接过那封书信,上下一扫,将信揉成一团捏在手中。
俯身在温锦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让夫人操心了。”
温锦书摇了摇头,看着裴煦辰的眼睛,开口:“只要你心中有我便好。”
裴煦辰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容,“自然的。我的心中只有你。”
温锦书颔首,拉过他的手,在自己的唇边亲吻,随后催促道:“快去吧。”
裴煦辰似乎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温锦书。
她就那样静静地眼带笑意看着他,冲他挥手。
可裴煦辰却总觉得心中不踏实,他有些道不明的预感,只觉得温锦书的告别好像在连带着这些岁月一同告别。
温锦书见屋门终于被裴煦辰关上,房间之中仅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