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臣夺妖妃(101)

作者: 坐定观星 阅读记录

浑圆的耳垂,莹白小巧,像一壁温软白玉。

上面还留着齿痕,红红的,陷下两个小心的口子,带着极淡的青。

……好可怜。

一旁,青俪望见这一幕,瞳孔骤然一缩,原来,原来竟是这样……谢国公对娘娘有情,这方宅院不是杀人之地,而是金堆玉砌的囚笼。

把娘娘囚在这里,肆意妄为,欲予欲求。

娘娘穿着绣金的红衣,披着鹤氅,风雪不侵,眉间平静,也不与谢国公交谈,仅仅只是抬眸看他一眼,随即又垂眸望向她。

像是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对谢国公这个人也并不关心,毫不掩饰的漠然。

反倒显得从始至终都在凝睇着她的谢国公很……可怜

那神情让青俪想起犯错的酥酪,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生怕主人恼了,不敢跟得太紧,又怕跟丢了,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地丈量着距离。

谢国公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终于移开目光,垂眸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冰冷无情,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他想杀她,轻而易举。青俪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不敢再想下去。

青俪被安排在倒座房,每三日过来见李瀛一次。

这意味着下次再见,是三日后,李瀛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目光相交,彼此心领神会。

肩上骤然一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手的主人似笑非笑地俯视她。

那双瑞凤眸乌秀昳丽,深邃幽暗,内里似有星子流转,倒映着她面容。

“过几日要回京了,可还有什么落下的”谢雪明语气温和澹然,恍惚中,眼前人好似是一位温润体贴的郎君,在问妻子可曾落下什么。

很怪,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慢慢攀上脊背,偏偏眼前人神色不似作伪,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不得。

谢雪明要回镐京了,听他意思,竟是要把她也带上,以什么身份,囿于后宅见不得光的侍妾么?

这些不是她该在意的,李瀛压下纷乱的思绪,问他:“酥酪在哪”

似是终于想起什么,谢雪明轻轻拊掌,侯在不远处的缇骑牵着一只圆滚滚的白团子来了,两日不见,酥酪激动地跑了过来。

四蹄踏雪,毛茸茸的,像飞扬的蒲公英,若不是绳子牵着,只怕都要直接扑到她脚下了。

最古怪的是,它前两日还对谢雪明张牙舞爪,现在却显得有些亲昵,不扑咬,甚至不曾张口冲他吠一声,反倒在两人脚下打滚。

牵绳的缇骑暗自在心内抹了一把汗,这两日,首辅经常来看这只狗,将它饿得奄奄,又亲自给它喂食。

非但如此,还将它囚在一片漆黑里,只有他出现,才会有天光活水。

他亲眼见证这只张牙舞爪的犬慢慢驯服,在短短两日变成了这幅样子,心中暗自佩服首辅大人的训狗方式。

训狗何其简单,日夜相伴,朝夕相见,这等至诚之灵的小兽便会满心满眼都是主人。

何苦另辟蹊径,急于求成,难不成是为了讨这位女郎的欢心

人情反覆,最是莫测,若是求别人的真心,就得先拿出自己的真心来换,一物换一物,未必能成。若是不换,必然不成。

真心须求,而非囚。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缇骑欲言又止,一个字也不敢说。

李瀛蹲下身,抚摸酥酪,这只小狗与她只是两日不见,却似乎隔了很久一般,缩在她柔软的手心下,雪白的毛轻轻地发颤。

不时呜咽两声,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小声地求她做主。

身上没有外伤,也不见被殴打的痕迹,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的那天,她要把它也带走。

谢雪明若有所思,时间太短,它在暗室中见到的漆黑太少,所以不亲近他。

慢慢来,他有的是耐心。

……

三日后,青俪一见到李瀛,便迫不及待地低声说出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回京的车马已经备下,此程从翠山附近出发,中途由官道改水路,江河湖海,深不可测。

她们离开的机会,便在船上。

第72章 留住她携手

一月飞雪,银山皑皑,放眼望去四面皆白。

车马驶过官道,碾过厚厚的雪褥,一路望镐京而去。

直至入夜,方才在驿站停下,附近官员早已恭候已久,穿着板正官袍,牵着高头大马,数位驿丞手举吃食土仪,远远见到卤薄,一行人依据官衔高低次第上前相迎。

车队中间的翟轿华丽高大,车壁镶嵌和阗玉,车檐下垂落紫玉惊鸟铃,在半空中悠悠转动,不时铃铛作响。

翟轿旁拥趸无数,武婢手中提灯,年长的媪妇手捧盆盂玉奁,舆从提着竹屉笼,最外面是黑裳带红的缇骑,手中执锐,长矛寒光漼漼。

瞧那阵仗,首辅应当就在那辆翟轿当中。

果不其然,绣金飞凰的车帷被一只冷白的手从内揭开,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首辅探出头,眉眼昳丽,却无人敢生出一丝觊觎之心,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首辅没有立即下车,转而朝里伸出手,片刻后,一只白皙的皓腕搭上他的掌心,十指葱白如玉,细挑修长,竟是一双女子的手。

镐京乃至整个天下,谁人不知,谢首辅不近女色,身旁一个女子也没有,翟轿内的女子究竟是谁,竟然能入他的眼。

一时间,数双目光悄悄朝翟轿内探去,试图一睹芳颜。

最先出现的是一抹绯红的裙幅,流云似地

曳在车轼上,铺开一片柔软霞色。

其次是皎洁轻盈的白,幂篱垂下一帘白纱,遮住美人的面容,如同隔雾看花,明知雾后有花,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上一篇:建安幻 下一篇:迫与楚王解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