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高岭之花后她跑路了(41)
“陆大人此言差矣!”画扇出言辩解:“国师虽精通火药之术,但这普天之下,也得只有他一人掌握。若因此便果断顶罪,未免太过草率!”
“草率?那丞相大人可要瞧瞧这是什么?”沈凛苍老的手探入袖中,颤抖地取出一方铁片:
“这是从张大人出事的马车上寻到的碎片——正是国师一手研制的震天雷的碎片!黎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他辩解吗?”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群臣纷纷交头接耳,神色愤慨。
沈凛重重跪下,趁热打铁道:
“陛下!臣跟随陛下十余载,知您与长公主情谊深厚,爱屋及乌乃人之常情,但也切莫太过纵容他,寒了我们这些老臣的心!如此性情乖张、目无王法之人,若放任不管,必酿成大祸!还请陛下严惩国师,以儆效尤!”
身后数名老臣一齐下跪,异口同声道:“还请陛下严惩国师,以儆效尤!”
“看来诸位对我颇有不满啊——”一道修长的身影自殿外徐徐而来,少年着一袭红黑色国师袍踏入殿中,袍角带起一阵微风:“不过沈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封易初不疾不徐地朝沈凛走近,银冠束发,玉簪斜插,仿若被雪水清洗过的眉眼透着清冷与不屑,仿若九重天宫下凡的谪仙,睥睨众生。
“我若想杀他,不必等到今天——”
修长的手探入袖中,优雅中透着几分随性。一包火药显现在左手手心,他轻笑着,吹燃了右手的火折子:
“杀你也是。”
“陛下!陛下——”看清封易初手中之物,沈凛瞬间瘫软在地。他手脚并用,逃命般地后退几步,脸色煞白,险些摔倒。
头顶乌纱帽因这动作而变得歪斜,他却已然顾不得仪态,嘴唇颤抖着望向龙椅上的男人:
“陛下救臣!”
“好了,易初……”龙椅上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慈爱。
三年前扶桑细作潜入京都,皇上被人下了毒,自此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是形容枯槁,每呼吸一下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他抬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
“你就别吓唬他了。”
“是。”封易初将东西收入袖中。
沈凛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扶正歪斜的官帽。一滴冷汗自额头滑落至脸颊,他匆匆瞥了封易初一眼,缓过神来,朝地上重重一跪,道:
“陛下得见,此子张狂至极,您若再这般纵容他,迟早要酿出大祸啊!”
“国师颇有朕年轻时的风范。”皇上微微闭上眼睛,再度睁眼时,目光扫视众人,不怒自威:“沈尚书的意思是,朕年轻时举止有失偏颇?”
“臣不敢——”沈凛不敢抬头见天子:“只是张大人……”
“国师,此事你有何话说?”皇上轻轻咳嗽了两声,斑白的头发轻轻颤动。
“回陛下——”封易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脸无辜道:
“炸伤张大人的东西,不是臣的。臣也不知,这究竟是何物。沈大人说这是我的东西,可有证据?上面可是刻了我的名字?”
“这……”众大臣面面相觑。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一名年轻男子大步出列,此人正是当朝九皇子,雍王。他朝皇帝恭敬一躬,信誓旦旦道:
“启禀父皇,炸死张大人的这枚震天雷与传统震天雷不一样。传统震天雷需点燃引信才可引爆,但是这一枚,其内部结构特殊。张大人乘马车时,马匹受惊,震天雷受到牵动,内部燧石与火镰撞击产生火星,进而引爆火药。”
“殿下空口无凭,可有证据?”封易初面不改色。
“证据?让人去你那火药坊子一搜便是!”雍王双手抱拳,信誓旦旦:“儿臣请旨搜查火药坊,望父皇准允!”
“不必了,”封易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紧不慢道:“这震天雷,确是我所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台下众臣左右顾盼,窃窃私语。本以为此番要费一些波折,国师这么快便亲口承认,属实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过——”还未等他们口诛笔伐,封易初话锋一转,道:
“这新式火药,近日才制成。前线战情紧迫,甫一制成,便封装交由兵部,星夜兼程,运往疆场,自始至终不曾示于外人。张大人车辇之上,火药已然炸作齑粉,殿下又是从何处得知其内里构造的?”
他微微侧眸,嘴角还挂着抹笑意,核善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的兵部尚书身上。
兵部尚书吓得一哆嗦,两三步上前,朝地上重重一跪,声音颤抖:
“臣有罪——望陛下责罚——”
“哦?爱卿何罪之有?”皇帝轻轻咳嗽一声,打起精神道。
“回皇上,那批火药在运送途中遭窃,微臣惧罹刑罚之苦,遂暗中查访其去向,未及时奏禀,终致大祸酿成,是臣失职,恳请陛下责罚!”
“你的意思是本王偷了这批火药吗?!”雍王望向殿上,躬身道:“儿臣行得正坐得端,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臣府邸一查,但若是没有——”
他侧眸瞥了封易初一眼,话锋一转:“若是没有,便是国师等人污蔑儿臣,望父皇为儿臣做主!严惩国师,以儆效尤!”
“咳咳……这……咳咳咳……”皇上猛咳
几声,缓过劲来,目光落在封易初身上:“国师,你意下如何?”
这话说完,又牵动一阵剧烈但咳嗽。
“回陛下,雍王所言极是,不过那批火药只怕早已转移了场地,臣要换个法子查。”封易初微微垂下眼眸,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取出一个陶瓷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