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长欢(126)
“我这袭白袍如何?”祁怀瑾真心发问。
言风、问剑齐点头,“甚好!”
然而,这般正式的衣袍,在主宅中穿着,好似有些隆重了?言风和问剑相视暗语,闭嘴不言,主子要在谢大小姐面前显摆,穿得华贵些应当也无碍,只是在他们的印象中,主子从来只穿玄衣,雷打不动,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祁怀瑾满意地踏出槿桉阁,且吩咐言风和问剑不用跟,他独自往洵祉阁去,路上行者众,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以及藏于表情之下的惊恐,家主这是发生何事了?快去找言风和问剑询问一番——
而祁怀瑾还未到洵祉阁,他改变极大的穿着已经被传遍了主宅,原来祁家有了未来主母,家主也会开始打扮,而且家主穿白袍,真是风度翩翩!
洵祉阁。
祁怀瑾来的这般早,问锦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不敢说,主子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主子,谢大小姐未用早膳,您可要一起用些?”
“好,正好我也未用。”
谢长欢出内室后,见到的就
是与往日大为不同的人,她歪头围着祁怀瑾打量了一圈,“怀瑾这身打扮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是过于隆重了……”
祁怀瑾早被长欢的动作转得晕乎乎的,再一听此评价,耳尖蔓上红晕,只好囫囵地解释:“是问屏姑姑新做的衣裳,我也觉着繁复了些。”
问屏可不愿背锅,明明是家主说做几身素色的新衣,问屏心知肚明,这才稍微过头地绣制出这锦罗玉衣。
谢长欢摇摇头,给了个台阶,眼眸明亮地说道:“但这白袍甚配怀瑾,在浮玉山中不穿玄衣更应景。”
白袍素雅,压制了祁怀瑾身上的肃杀之气,他如今这般模样,倒是更像位隐世家族中绝世出尘的家主。
精心装扮只为博美人一笑,更遑论美人不吝夸奖,祁怀瑾洋洋得意,笑得更加肆意。
问锦在备好早膳后,就退至门外,坚决不打扰他们,别看她年纪小,但是,她明显看出主子和谢大小姐之间变得不太一样了,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问锦感叹前路正好。
浮玉山中早膳清淡,养生粥再配上几碟小菜,暖胃爽口,吃过这些一整日的心情都会变好。用膳途中,多是怀瑾在说话,长欢听得认真,会用心给予回复,但是昨儿一整夜她的心都被清涟榭中,祁怀瑾深情凝视的模样占满,此时也多了些不好意思。
好在,怀瑾并未提及昨夜之事,她也松懈了点。
而对祁怀瑾而言,长欢既已松口,长路漫漫,那么他愿意徐徐图之。
“怀瑾,我今儿要去藏书阁习剑,多日不练,总觉得不舒服,你要和我同去吗?”谢长欢放下汤匙,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
祁怀瑾沉思几息,他不想在长欢面前丢人,“怀瑾技不如人,就不献丑了,不过长欢在后院练剑,我便在后院观书。”
“好,那我们先随意走走,我顺路去龙泉阁取下定制的银针。”
“银针?”祁怀瑾发出了和祁羽同样的疑问,他也认为此银针是暗器。
于是,谢长欢告诉他,她会一点点医术,刚好对羽长老的病症有见解,能减缓老人家的疼痛。谢家的掌上明珠剑术超群、琴艺惊人,甚至还会医,祁怀瑾觉得他心上的姑娘未免太全面了些。
祁家龙泉阁的工匠手艺精湛,成品银针与谢长欢描述的分毫未差,若尔朱弘在此,会看到这包银针和他的几乎一致,师出同门,用的银针自然也是一样的。
第61章 相伴长欢的眼神里有心疼
藏书阁后院,天色昏暗低沉,是将要下雨的前兆,此时无烈日直射,更方便谢长欢习剑。一剑出,万物静,长生剑法和剑隐诀已被她完全掌握,出神入化的剑术,与飘逸灵动的身姿相辅相成,祁怀瑾看得失了神。
纵然祁苍和祁羽两位长老常言,他的谋略才干远胜于他的祖父和父亲,连武艺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可在眼前凌厉诡谲的剑影中,他甚至看不清楚长欢的剑锋所指。
早些时候的对练她藏拙了,没使出五分的力,就能将他打得狼狈不堪,不愧是武学宗师沈游的亲传弟子,亦是昨夜回应他的心意之人。
思及此处,祁怀瑾按捺不住地笑了。
晨间习剑,午后替羽长老针灸,这是谢长欢原本的计划,可在洵祉阁和祁怀瑾用午膳时,却被告知,两位长老去垂钓了,并邀请她和怀瑾一同去幽篁阁用晚膳。
于是,她和怀瑾索性待在洵祉阁中对弈,窗外暴雨突至,雨水飞溅,整个浮玉山都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听雨声沥沥,于棋盘之上厮杀。
祁怀瑾棋艺高超,而谢长欢则是不太擅长,尽管前些日子她虚心请教了好些次,然而还是不尽人意。
她正在心无旁骛地思考下一步该走何处,却被祁怀瑾含笑揶揄的声音打乱,“原来长欢也有不会的东西,可要在下指点迷津?”
谢长欢抱臂拧眉,“不必——”
祁怀瑾笑着做出个“请”的手势,气得她把那碍眼的手打了下来,可这人倒好,笑得前俯后仰,和窗外被暴雨侵袭的花枝一般,在风中纷乱摇曳,让人不知说什么为好。
谢长欢苦思,却终究不得其法,那人倒是乖觉,说不教就不教,入迷地望着窗外的朦胧之景,她咬牙将白子落于棋盘之上,对面的人笑得狡诈,“承让——”
“再来一局!”谢长欢就不信了,总有一次她要赢。
祁怀瑾不敢说,但长欢的棋技确实不敢恭维,不过下棋之乐,莫过于此了。生气懊恼的姑娘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生动有趣,让他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