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长欢(152)
祁怀瑾看看小摊,又看看身侧的姑娘,嘴硬道:“我没有。”
天渐渐暗下来,谢长欢说不买东西了,言风他们自觉地回去了。
姻缘节夜晚,是有情人在月老庙菩提树下许愿、挂红绸的时辰。
两人四处闲逛,又寻了处食铺吃面,才慢悠悠地到了月老庙前,人潮涌动,热闹似火,不愧是慕城姻缘节。
谢长欢眼尖地看到并行的沈溪之和虞舒,立马拉着祁怀瑾转身看向卖同心锁的老婆婆。
“小姐,买个同心锁吧,祝您和心上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谢长欢欲拒绝,但祁怀瑾迅速掏出银子买下了,单凭这祝福语,他就愿意花银子,老婆婆也在无意中赚到了今夜最大的一笔钱。
尚未走远的虞舒问道:“溪之,我方才好像看见长欢了。”
“怎会?可是看花眼了?谢姑娘不是去寻药了吗?”
虞舒又转头回望来往的行人,没有长欢,“应该是吧。”
“方才那是谁?为何要躲着?”
谢长欢以为祁怀瑾没发现异常,可既被捅破,她也无意瞒着,“是沈家少爷和少夫人。”
“原来是沈家人……傅知许可以,难道我就不能见人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
“你看,你答不上来了吧,你就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真不是,别生气了。”
“呵。”
“那红绸还挂不挂了?”
“挂!我要挂在最高的地方!”
祁怀瑾气冲冲地去写红绸,字迹飘逸、笔走龙蛇,“永结同心,生死不弃”,下方坠着并列的两个名字。
谢长欢将红绸给他看,“写好名字了,不生气了吧。”
“谢挽瑜,我还是很生气!”祁怀瑾运功飞上树,引起树下阵阵惊呼,他将红绸在菩提树的最高处系了死结,并挂上了那只同心锁。
在最高处,另有两片红绸,经风吹雨淋,字迹淡了些,可不影响他看清,“求一意中人,白首不相离,傅知许”。
祁怀瑾冷笑,想伸手扯下那片红绸,但转念一想,算了,便轻飘飘地落回了原处。
“挂好了?”
“嗯,走吧。”祁怀瑾牵起谢长欢的手,迈出月老庙,他的嘴角越翘越高,身后菩提树顶,红绸迎风飘扬,其上写着“永结同心,生死不弃,祁怀瑾,谢挽瑜”。
怎么道歉都不管用,祁怀瑾秉持着我生气、我闷闷不乐的信念,在谢长欢面前冷了一整夜。
谢长欢给他伏低做小,买糖葫芦、买香囊、买玉簪,全然不管用,可是,礼物被照单全收……
第73章 会友“谢挽瑜,我要咬哭你!”
深夜,慕城临时住宅。
“问锦,你去帮我寻些纸笔,再把言风唤来。”谢长欢要去信沈家,邀虞舒相见,只求祁家主好脸相待。忆及方才分别时,怀瑾揣着满兜礼物却神色怨怼的情景,丝丝笑意从她的唇角溢出。
不到半刻钟,言风火急火燎地来了,“谢大小姐!您找我有事吗?”
“嗯,稍等一会。”
谢长欢火速落笔将信写好,又装进信封封口。“言风,明日一早你帮我将信送去沈家,宜州刺史沈行止大人的府邸。”
言风接过信,郑重应道:“是!”谢大小姐叫他送信,而不叫问剑,他激动得不行!
哪知谢长欢话还没说完,“言风,不要让你主子知晓,记得叫问剑替你打下掩护。”
言风满脸诧异,嘴巴大张,“啊——不能……让主子知道吗?”
见此,谢长欢恶趣丛生,她说:“你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吗?这点事都做不好?”
言风迟疑、纠结、再到期盼,他问:“那是不是除了我,问剑和问枫都不能拜您为师?”
问锦在一旁猛翻白眼,谢长欢也被他逗笑,“和你开玩笑的,你们主子气性可大了,我这是在想法子和他道歉,所以要先瞒着他,你去吧。”
言风一步三回头,卑微请求:“那我还能拜您为师吗?”
问锦麻利地将他扯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谢大小姐要休息了,别来吵吵!”
至于找他送信,而不找问剑的原因,只是因为言风太跳脱,一时找不着人,祁怀瑾也不会察觉有问题。
冬月十六,谢长欢拉着祁怀瑾去婆娑湖游船,那人还是提不起兴趣,冷冷地说:“冬日游船,长欢不觉得冷吗?”
谢长欢的做法是,利落地松开他的手,“那我和问锦去了,阿瑾留下,”且边说边朝他挥手。
随即,祁怀瑾鼓了鼓腮,哼唧着将眼前调皮的手攥入手心,“我没说不去,长欢要是冷,我正好给你保暖。”
“那好吧。”谢长欢也没打算和他争执,如果又惹到他了,那才让人头疼。
出门时,言风偷摸着朝谢长欢眨了眨眼,表示“信已送达”。
慕城,婆娑湖。
言风他们留在岸边等,随波摇荡的小船上只有三人,船夫在船头划桨,谢长欢和祁怀瑾在船尾……沉默。
今日有雾,乘着船有如在仙境中漫步,祁家主依旧是爱答不理的,基本都是谢长欢在说,而他只会回答“嗯”。
谢长欢以手撑膝,捧着脸看船舷外缓缓散开的涟漪,听着耳边细微的哼声,她咬了咬唇,眸光一转,抬起身子掸了下衣袖上的水珠,说:“要是下雨就好了。”
祁家主终于开了金口,“你和傅知许雨时游船了?谢挽瑜,我真生气了!”
不得不说,祁家主敏锐,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诶呀,别气!只是游船,而且是和沈家少爷和少夫人一起。”谢长欢偏头瞅他,“祁家主怎么这么爱生气?你可有发现,最近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