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长欢(167)
祁羽摸着胡子,大笑说道:“都是自家人!屹庭阁和槿桉阁离得不近,怀瑾送新娘入洞房后,就不必来啦!”
谢长欢以手遮面,祁怀瑾亦难得语塞,结巴着说了句:“多……多谢长老。”
虽然祁羽发话了,但禁不住有人想要闹洞房,这时可要靠谢长欢的便宜徒弟了,问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言风和问枫也誓要守卫主子和夫人的洞房夜。
祁怀瑾背着谢长欢往槿桉阁走,身后没人追上来。“长欢,我好欢喜。”
“阿瑾,我也很欢喜。”环佩与步摇叮当声相互交织,欢送新人入洞房。
槿桉阁寝卧中,雕花黑檀木桌椅皆披红绸,绸上以彩线绣着连理枝与并蒂莲。桌上摆放着装有桂圆、红枣的红漆托盘,雕龙刻凤的龙凤花烛高照,光影摇曳于门窗之上。
黑檀床榻边床帏低垂,帏幔以大红绸缎为底,其上用五彩丝线绣着鸳鸯交颈、凤凰于飞之图,大红锦被上亦绣有鸳鸯戏水。
祁怀瑾稳稳地将长欢放在床榻之上,他顺势挨着长欢坐下。
说起来,这还是长欢头次来他的寝卧,新添置了黑漆描金檀木梳妆台,原有的衣柜也大了不少。
“阿瑾,我们先喝合卺酒?”
“啊——好。”
祁怀瑾往青玉合卺杯倒上浓酒,递至新娘手中,“长欢。”
“多谢阿瑾。”
合卺酒饮尽,寝卧内阒然无声。
“长欢——”
“阿瑾——”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四目相对,眉目含情,还有无处遁形的羞意。
祁怀瑾眼神飘忽,“长欢,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洞房?”
祁怀瑾血液上涌,他觉着那酒后劲
太大,“那……先宽衣?”
“好,阿瑾帮我卸钗环可好?”谢长欢牵着晕乎乎的祁家主,来到妆台前。
铜镜之中,新郎细致地拨弄新娘发间的步摇、金簪,新娘则是在取额间的金钿,钗环离鬓,却更显妩媚天成,红唇、红衣,巧笑盈盈。
祁怀瑾弯腰抱起他的夫人,在惊呼声中,走向床榻,谢长欢娇羞地搂住他的脖子,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美人仰卧,青丝四散,祁怀瑾只觉燥热难耐,“长欢,夫人……可否唤我一声夫君?”
丹唇亲启,如闻天籁,“阿瑾……夫君……”
祁怀瑾俯身,覆上那日思夜想的娇人儿,谢长欢瑟缩着抬起玉臂。情到浓处,神思混沌,直到娇媚的呜咽声唤醒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身下的人唇妆凌乱,眼尾泛起动情的红晕,却仍紧紧地攀附着他。
而他,眼眸中蕴藏着浓黑的欲色,全身心都在叫嚣着,他要她,要长欢彻底成为他的人。
“长欢,别怕。”染上欲色的嗓音诱导着天真的姑娘,床帏已解,衣襟大开,粉白色的肌肤吞噬着祁怀瑾的理智,就在欲望的闸门大开之时,暗红色的命线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阿瑾——”谢长欢仰头,看向上方滞愣着不动的人,“无碍,阿瑾不必担心。”她吻住他的唇角,颤抖的手不太熟练地移至束带上,摸索几息后,订婚信物“咚”地一声落于床榻之上。
床帏之外,是一团被人随手丢弃的布料,玄与赤交叠……
“长欢,长欢——”
伴着祁怀瑾的声声呼唤,细细碎碎的亲吻落于束缚了谢长欢十八年的命线之上。那条命线,是她与谢家人经年不消的噩梦,而此刻,红帐之中,未见天光的命线被人以唇相覆,黏腻的津液带着一股陌生的触动徐徐入侵,一度让她忘了曾经的苦痛。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谢长欢死死抓住他的背,语调哽咽:“阿……瑾……”
关于命数之言,祁怀瑾恨不得以身替之,他心疼不已,却自责知晓得太晚,只能借着当下的动作同长欢致歉,并宣泄缠于他心间的悔意与后怕。
……一切水到渠成,待到坦诚相对之时,谢长欢不敢睁眼,好在那人很快又覆了下来,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的生涩与疼痛,令她萌生了几分退意,“阿瑾,我怕。”
祁怀瑾吻住她,“别怕,长欢,我学得很好的。”
视线模糊,烛影晃动,待谢长欢“唔”的一声,祁怀瑾动了。
谢长欢眼底似有泪水洇出,而祁怀瑾是真的哭了,猝不及防的泪水掉在她的面颊之上,吓得她注意力全转移到了他身上。
“阿瑾?”谢长欢被他弄得好生不知所措,还有点心疼,事情都过去了,她不想阿瑾因此难过。
“长欢,我只觉得,此事于我像是大梦成真。”祁怀瑾的眸中闪着水光,他聚神盯着眼前人,心间一角无缘破漏的洞口好似生出了血肉,愈合之际亦有浓烈的情感在充盈着他。
“阿瑾,你……”
祁怀瑾不知如何解释那来得莫名的情绪,只低喃出声:“长欢,在你面前,祁怀瑾只是一个俗人……夜夜思之念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静止几息,余韵消失,等长欢缓过劲来,欲。火焚身的祁怀瑾带着她共赴云雨。
……
“阿瑾,我累了。”
“叫夫君。”
“夫君……我想休息了。”
“夫人,再忍忍好吗?”素手轻拨,汗水滚落,“夫人,不舒服吗?”
“阿瑾……”
“不叫夫君,该罚。”
谢长欢被无情地翻了个身,圆润的指尖跌落在床榻之外,她好恨自己是个体力极好的剑客,还有,阿瑾,他怎么这样啊……
“唔——”谢长欢被撞得一个激灵,使劲地推拒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