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长欢(22)
此时,晋洛雲寝殿。
“孤不去,孤头晕得很……你们去同母妃说孤无事就好,或者叫皇弟去说,别打扰孤安寝。”晋洛雲把头埋在被衾里,他不想动。
东宫守卫依旧在床榻旁劝着。
皇贵妃若是能听劝就好了……至于太子殿下,哪怕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扰了殿下的休息。
只能委屈二皇子了。
守卫朝身后招了招手,立马又有两人上前,将晋洛雲架了起来,二话不说往外走。
“你们放肆!孤要砍了你们的脑袋!”晋洛雲这金堆玉砌的皇子殿下,根本抵抗不了,只能在嘴里骂骂咧咧。
东宫外。
皇贵妃眼见着被架出来的晋洛雲,心跳都漏了一拍,生怕他出了意外、受了苦,可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又迟疑了一瞬。
“雲儿……雲儿,你还好吗?”
守卫们见皇贵妃近在眼前,便松开了钳制晋洛雲的手。
晋洛雲一被解开束缚,就狠声狠气地朝着守卫们说:“你们给孤等着。”
守卫们哪能等着被教训,和身侧的同僚们交汇了几个眼神,趁着晋洛雲和皇贵妃说话的功夫,迅速溜走了。
晋洛雲看着未施粉黛的皇贵妃,抱头埋怨:“母妃——儿子只是在皇弟这儿借宿一晚,您太大惊小怪了!”
皇贵妃气死了这不着调的儿子,直接上手捏住了他的耳朵,“你这个小混蛋!还怪起你母妃我了!”
晋洛雲嗷嗷大叫:“母妃,是我说错话了,大庭广众之下你给我留点面子!皇弟人很好的,还特地收拾出寝殿给我住。”
皇贵妃气了个仰倒,自家儿子真是没救了,她也不管了。
“随便你吧,想如何就如何,本宫也不管了,你在你皇弟这儿住着吧。”
众人散去,只留下原地一脸迷茫的晋洛雲。
他转头望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守卫们,尴尬地笑了笑,“孤困倦得不行,抓紧回去就寝才是正事。”
他一走,余下的守卫们憋笑憋得难受。
关于这些事情,晋洛晏也是第二日才知道,听着小内侍绘声绘色地演绎,也觉着稀奇得紧,看来二皇兄对他……很信任?
至于昨夜皇贵妃派人去请的陛下,自然没来,皇帝不但不派人来,反而扣留了她的人。
待她去找皇帝要人时,不幸被罚,罪名是言行无状、蔑视东宫。皇贵妃不服气也只能生生受下,毕竟这罪她是一件没少犯。
晋洛晏一笑置之。
第11章 诗会有些人的狐狸尾巴真不会露出来?……
自中秋过后,天气渐凉,盛京城中的聚会活动日益繁多。
九月初七,盛京学子人人向往的兰亭诗会即将召开。近日,许多外地学子慕名而来,傅知许亦在应邀之列。
兰亭诗会的会期为两日,如往年一般,将在兰园举办。兰园坐落于暮山脚下,离盛京城约莫十里地,是座宛如世外桃源般雅致的园子,主人不详。
此次只有谢长欢和墨竹与傅知许同行,考虑到要在兰园夜宿,他拒绝了眼馋得想要同去的傅知琛。
傅知琛本意只是试探一下,不去也无甚关系,那劳什子诗会听起来就无趣,远不及留在府中练功。早两日谢姐姐还夸他了呢!他能再练一百年!
念及傅知许过两日要去兰园,傅夫人给他和谢长欢各裁制了两套衣裳,随后又亲自送来清和苑,说要盯着墨竹收拾行装。
原本随身携带的物件不多,但因傅夫人坚持,又陆续添置进去许多东西。
她语重心长地告诫长子:“知许,往常都是你独自去兰亭诗会,阿娘也管不着,可此次有长欢同行,她是个姑娘家,必须得好生呵护照料!”
傅知许听闻后,认可地点头予以回应:“阿娘说得是,是知许考虑不周。”
谢长欢在旁垂目敛神,眼观鼻、鼻观心,尽力将自己塑造为不存在的透明人。
在责斥过傅知许之后,傅夫人想起还缺些物件,又着急忙慌地去安排。
傅知许叹气,笑着说:“母亲向来这般脾性,长欢应当早已熟知。”
谢长欢赞同地回答:“夫人很好,也是个极好的母亲。”
回话的一刹那,她的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
见此,傅知许心窒了几分,“长欢,想来你与母亲阔别良久,她定然也很好。”
“是,我阿娘很爱我,她和傅夫人一样温柔。”谈及母亲,谢长欢的心情瞬间低迷。
“公子,我去看看墨竹收拾得如何。”
傅知许望着消失在门廊边的身影,眸中泛起几分心疼。陡然间,他意识到,他尚不清楚长欢的来历,她的过去于他仍旧未知。以前,阿爹不说,他也不在意,可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
另一边,气喘吁吁的墨竹终于将行李收拾完毕。他蹲在地上,抱怨地说:“从前公子出再远的门,我收拾东西都没这样累,夫人恐怖如斯!不过谢护卫,夫人对你好好呀!”
他抹了把脸,又补充道:“不过正常,你能保护公子,墨竹也感激你。”
谢长欢听完他的话,哑然失笑地走开了,“公子给你留了些茶点,要不要去用些?”
墨竹“哇”了一声,一溜烟地跑走了。
眨眼间,兰亭诗会之期,悄然而至。九月初七,金风瑟瑟,阴云漫漫,如墨色晕染开来,大有“天阴欲雨”之势。
出府前,墨竹特意去库房拿了好些雨伞,以备不时之需。此行有傅宅护卫同往,待将傅知许送至兰园后,他们会自行回府,直到诗会结束再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