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长欢(9)
“大人,您不必将所有人交给我,而且,我抽不出时间教太多人。在我这里,公子的安危最重要。”
在我这里,公子最重要……
傅知许迅速抓住了这句话,耳朵唰地一下,红了。长欢,怎的如此说话……
“也好,那晚些时候,我亲自带你去挑人,就专门做知许的暗卫。”傅伯庸也觉得谢长欢的提议更为可靠。
谢长欢点头,“是,大人。”
傅伯庸:“知许,那先如此决定了,你到时一同前去。”
傅知许:“啊——好的,阿爹。”君子听思聪,勿妄念!长欢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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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谢长欢夹了第一口糖醋鱼,这才明白为何傅伯庸不准傅知琛出府。
傅夫人的厨艺,可真是……令人称奇。桌上的糖醋鱼、糖醋虾和糖醋豆腐还好,只是糖加多了些,醋放少了些,稍微有点齁甜,入口并无太大问题。可傅家父子三人面前的菜,实在是各有“特色”。
珊瑚雪花鸡泛着黑,酪酥蹲上覆有一层绿色的不明物,还有好几道不知名的菜。
谢长欢埋头苦吃,当然只碰靠近自己的菜,再不时地心虚附和傅夫人,同时听着傅家父子三人违心的夸赞。
这顿饭谢长欢吃得是心惊肉跳,生怕傅夫人给她夹菜。她心想,看来往后是千万不能再和傅家人一起吃饭了,这福气她有些消受不起。
饭后,美其名曰消食,傅伯庸带着谢长欢、傅知许和几个护卫去了城外的庄子。
许是突然起意,无人发现他们出了城,路上亦无异事发生。不过,这一切并没有逃过隐阁暗探的眼睛。
太子府。
晋洛晏问道:“老师和傅知许出城了?怀瑾,你何时这么关注傅家人了?”他真的很困惑,怀瑾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波澜不惊的。
当然,一般的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晋洛晏也想过是祁怀瑾想要结识傅知许,但后来想想,又只觉不太可能。怀瑾看着冷心冷情,实际上也是真的冷。当初要不是他自作聪明舍命相救,怀瑾也许无心搭理他。他觉得单单一个傅知许,不值得怀瑾如此关注。
祁怀瑾盯着晃动的茶水道:“傅家于你有用,故而让人盯着些。”
“当真?你认为我会信?”晋洛晏笑着说。
祁怀瑾理都不理,不做过多解释。
傅家人深夜出城?应是去了城外的庄子,这次当不会有危险。
傅家自以为瞒得很紧的事情,根本逃不过隐阁的探子。更何况隐阁不只是隐阁,这天下事,祁怀瑾都能知道。
至于上次傅知许城外遇刺,暗探回报是德妃母家的手笔。德妃这一手祸水东引称得上高明,晋洛晏原以为是皇贵妃按捺不住,想先除了傅知许。可惜,德妃低估了隐阁的情报,她第一次出手,就将自己出卖了个彻底。
不知道德妃若发现蛰伏多年的苦都白吃了,会是何种表情?
当今圣上子嗣不丰,朝堂上支持太子和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的人占多数。
皇贵妃出身定国公府,是现任定国公的同胞妹妹,定国公手握西北三十万大军,权势之盛连傅伯庸都要避其锋芒。
相比之下,太子母族势弱,所以皇后才撺掇元华公主和傅知许相看。所幸太子德行俱佳,人品贵重,坚定支持中宫的人不在少数。
唯独德妃生的大皇子,晋洛霄,他被所有人忽视,只因他天生身体有缺,与皇位无缘。
只是现在看来,德妃和大皇子并不是明面上那般与世无争。
“怀瑾,你今日与我所说之事,可会有误?在我印象中,大皇兄是个很温柔的人。”晋洛晏愁眉苦脸,他不喜欢事事争强斗胜的二皇兄,而大皇兄却对他很好。
“千真万确。”
“那明日上朝,我得告知老师此事,让他提防着点大皇兄。上次傅知许遇刺他着急得上火,审问刺客没个结果,也让他记恨上了定国公,此番看来定国公是被人当枪使了。”
晋洛晏一想到定国公那莽夫若是知晓自己被人利用了的模样,就忍不住发笑。那位名副其实的武夫,纯粹是脑子较为简单,远称不上十恶不赦。
“是该说说。”祁怀瑾抿
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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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庄子。
此处外观平平无奇,是座普通不惹眼的农庄,但内部却是别有洞天,不仅种满了蔬菜瓜果,还豢养了不少家禽,足够农户自给自足,可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随着深入,谢长欢察觉到地下有动静。
傅伯庸和傅知许都不是第一次来,傅伯庸引着她往地下走,傅知许跟在身后。
“长欢,这处庄子建了快五年,里面的人是我从各处寻来的,已经淘汰过了好几批。能留下来的人武功勉强过得去,只是远远达不到暗卫的标准。”
傅伯庸介绍着下面这些人的由来,并一一列举他们所学内容。
谢长欢听后,只觉得:傅大人和阿爹说的一样,是个正板的老古董,他这样怎能训练出暗卫?最多是些高级护卫罢了。谢家的暗卫都是万里挑一、九死一生选拔出来的,多的是受不了自残逃离的人。
看来给傅知许训练暗卫是一条漫漫长路……
地下空间比地面大了三倍有余,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练武台,四面是许多大小不一的隔间,是这些高级护卫们单独练功的场所和睡房。此处条件艰苦极了,可也逃不过是个草台班子……
傅伯庸来此,没有事先通知,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另一个原因是想突击检查一番,看到这些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练功,他的心情都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