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101)
太子大婚这么多年只得一个女儿,说不定就是上天留给她的机会,只要皇长孙出自鲁王府,而太子迟迟没有儿子,就不信他的储君之位还能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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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还有些迷糊,第一时间找太子,却没见着人。
银烛说:“主子,殿下回古拙堂了,说是还有政务要处理。”
“殿下身子好了?”这么快就忙正事,还真是一日都不得闲,明思打了个哈欠,从床上挪了下来。
银烛挂起床幔,扶起明思,“喝过药,高热已退,殿下不让奴婢打搅主子歇息。”
明思点点头,没再多问,这回睡得舒服,一整日都神清气爽。
晚间太子来风荷苑,她瞧了眼,已完全看不出病态。
“殿下身子真好,这么快就痊愈了。”明思心想,身上那一块块的肌肉真不是摆设,看来太子忙于政务也不忘锤炼体质。
裴长渊打趣道,“孤再不好,你岂不是又要可怜兮兮缩在床沿上睡觉。”
明思耳根子一热,“妾身是夜里头没睡好。”
至于为什么没睡好,太子殿下您是最清楚的。
可偏生太子像是听不懂,非追着问为何没睡好。
明思嗔了他一眼,不说话了,捧着棋谱侧过身去,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实则半日都没翻动一页。
“这就生气了?”裴长渊坐到她身侧,伸手搂着她的细腰,笑着说,“孤就没见过比你气性更大的小姑娘。”
明思扁着嘴,梗着脖子说:“殿下若是不喜欢,那便去找没气性的姑娘吧。”
“那孤真去了?”裴长渊挑了挑眉。
明思更生气了,脸颊鼓了起来,像个雪球似的瞪着太子。
“好了好了,”裴长渊乐不可支,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她鼓起的腮帮子里的“气”放掉,“不逗你了。”
“殿下忒坏了。”明思顺势依偎进男人怀中,语气委屈巴巴,“殿下生病,妾身悉心照料,殿下还要去找别的姑娘。”
裴长渊揉着她温软的耳垂,“孤这不是没去。”
“真是被惯坏了,越发娇气,半句也说不得了。“说着“责怪”的话,可太子语气却带着笑,哪有半点责怪的样子。
明思便更加放肆,“还不是殿下惯的,殿下得负责。”
“行,孤负责。”今日病着还处理了一堆政务,裴长渊颇为疲惫,可和明
思打趣几句,谈笑间,竟如卸下了担子,轻松许多。
裴长渊用几近哄人的语气说:“古拙堂的榆树开花了,卫轲说过些日子就能结榆钱,待孤哪日得了空闲,接你去古拙堂可好?”
“殿下还记得?”明思抬起头,眼里是难掩的惊喜,这都过去小半年了,她还以为忘了。
“答应过你的事,孤哪件忘记过。”裴长渊屈指勾了勾明思挺翘的鼻尖。
明思心满意足,露出笑来,“殿下真好!”
“得了好处就知道孤的好了。”裴长渊哭笑不得,明知道她的夸赞是带着目的,可就是生不起气。
她想要什么表现的太浅显,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叫人觉得有这么点小小的心愿,也不是不能满足。
明思再度踏足古拙堂,已经惊不起东宫妃嫔半点波澜。
明思入宫前,殿下亲自下令不许妃嫔往古拙堂送东西,可明思入宫,不仅在古拙堂初幸,后边往古拙堂送了多少次东西,去了古拙堂多少次就别提了。
太子下的令,可独独为了明思破例,这般隆宠,即便是当初的薛贵妃也稍逊一筹,这还是明思膝下空缺,若是来日有了子嗣,只怕满东宫都要成为冷宫了。
不知多少人银牙咬碎,巴不得明思哪日跌个大跟头。
不知是不是被人念叨多了,明思在古拙堂还真跌了个跟头,不过被太子眼疾手快,捞到了怀里。
“过了年长了一岁,怎得还是毛毛躁躁?平地也能摔跟头?”裴长渊单手扶着她,只觉得无奈极了,她这副样子,若是有孕还得了。
明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妾身见那边的鸢尾花开了,没注意看路,妾身记得上次来,那种的好像不是鸢尾花。”
明思喜欢鸢尾花,因此风荷苑种了许多。
进入四月,风荷苑的鸢尾花逐渐绽放,幽淡的香气从洞开的窗户随风飘了进来,明思闻着便身心舒畅。
因此对鸢尾花的香气格外敏感,一进古拙堂就闻着了。
裴长渊看了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背到身后,“许是冯忠安排的吧,孤没注意。”
跟在后边的冯忠听见明良媛的话原本想开口,但再一听见太子的话,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古拙堂的一草一木的确都是他亲力亲为,太子从不管这些,可那鸢尾花却是太子特意吩咐移栽。
如今太子说不知,那冯忠也只能当哑巴,只是心里头忍不住腹诽,殿下待明良媛,着实不像寻常妃嫔,即便是太子妃,也从未得到太子这般看重。
殿下今年二十余六,也是该有个贴心人了。
明良媛瞧着是个很不错的人选,起码和明良媛在一块,太子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起来。
可不是嘛,就连吃个榆钱饼,神色都像是在品尝珍馐佳肴,面对明思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是不错。”
“是吧,这就是春天的味道。”明思许久没尝这一口,早就馋了,连着吃了好些个。
太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东西也就是吃个鲜,没有明思那般喜欢,“你在吃食上倒是热心。”
明思吃完手中的榆钱饼,用帕子擦了擦手,“还好还好,妾身在后院开垦的菜圃已经播了种子,殿下马上就能吃到妾身亲手种的时蔬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