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103)
“鲁王妃有喜哪有东宫有喜重要啊,”薛贵妃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得越发得意,连眼角多添了几道皱纹都顾不上,“皇上也盼着太子妃早日诞育东宫嫡子,可不能让皇上失望了啊。”
“是,妾身一定谨记。”太子妃咬紧了牙关,嘴里蔓延出淡淡的血腥气。
还是姚皇后打了几句圆场,薛贵妃才没继续说了。
可两人一同离开坤宁宫时,薛贵妃特意等着太子妃,看着她说:“太子妃勿怪,本宫方才说错话了。”
太子妃不懂薛贵妃什么意思,便没随意开口。
果然就听见薛贵妃满是讥讽地说:“听说太子一直宠爱明良媛,许久不去太子妃院里,太子妃哪能有喜啊,是本宫强人所难了。”
一句话硬生生将太子妃的脸皮撕了下来,还往上踩了几脚,太子妃气得身子发抖,眼眶都红了。
一回到正贤堂,就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趴在床上抽泣。
鲁王妃有喜,她本就担忧皇上皇后会对她不满,还要被薛贵妃这般羞辱,即便是做姑娘时,也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气。
“娘娘,薛贵妃就是故意气您,您若伤怀,岂不是上了她的当。”白嬷嬷心疼不已,太子妃这个位置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多少重压,一个不得宠的太子妃更是难捱。
“薛贵妃是气我,可也是实话,我如今哪里还像太子妃,殿下心里只有明思那个贱人!”太子妃咬牙切齿。
从前太子不进后院,大家都无宠也就罢了,可现在太子常入后院,却只去风荷苑,她这个太子妃的脸面,早已岌岌可危。
白嬷嬷说:“明良媛的确太过得意,娘娘,杨承徽在外散播明良媛的谣言,不如咱们帮她一把?”
太子妃从床上坐了起来,杨承徽自从上次侍寝被抢,便恨极了明思,到处抹黑明思的名声,这件事自然没有逃过正贤堂的眼睛,太子妃乐见其成,也没拦着。
“杨承徽人微言轻,谣言水花不大,既然明良媛不把您放在眼里,咱们也无需对她客气,添点油加点醋,闹大这件事。”见太子妃来了兴趣,白嬷嬷连忙献计。
“你说的不错,”太子妃手里紧紧地攥着帕子,暗恨道:“只要人人都信了明思是个妖妃,影响了皇室的名声,皇上定会惩处她,一定要赶在明思有孕之前下手。”
假若明思有孕,看在孩子的份上,皇上也会网开一面。
白嬷嬷嘲讽道:“明良媛受宠这么久也没有孕,只怕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娘娘不必忧心。”
“她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能生!”太子妃一拳砸在枕头上。
杨承徽、薛贵妃、信阳侯,三方的劲儿使在一处,这把火很快就烧旺了。
外界都说明思是妖女转世,生得一脸狐媚相,在宫外还有婚约在身就勾引太子,诱得太子纳她入宫,整日霸占太子,肆意妄为,还缠着太子连早朝都误了,妥妥一个狐媚惑主的红颜祸水,必得除之而后快!
闹得这么大,蒋陵和冯忠还不知道就真是聋子瞎子了。
一进五月,冯忠便再三叮嘱古拙堂的宫人,做事勤勉仔细,切勿不要惹了殿下不悦,怎得还有人非得往枪口上撞呢?
冯忠实是不能理解作死的某些人,把这些话告诉太子时,冯忠手持的拂尘都在微微颤抖。
裴长渊正在看折子,江南西道连下半个多月大雨,水患危及诸多百姓,当地官员请求朝廷下放赈灾粮,为着这事,他已经几日没怎么合眼,自然没空去后院。
“胡言乱语,孤几时误过早朝?”裴长渊折子一扔,倚在太师椅上,剑眉蹙起。
明思是会邀宠,可每回邀宠的时机都恰到好处,比如现下他忙得团团转,明思就从不打扰,安安静静地等他,下回他再去风荷苑,依旧笑脸相迎,从不埋怨。
反倒是有些看似很懂事的人,非得在他最忙的时候添乱,让裴长渊怎么能不偏心呢?
冯忠心中一紧,腰弓得更低,“殿下说的是,都是些乌合之众,闲言碎语罢了。”
“蒋陵呢?让他去查查,”裴长渊的指尖搭在书案,不断敲击着,“孤宠了明良媛几次,有人坐不住了。”
冯忠的心随着太子指尖敲击的频率不断加快,不好说实话,您哪是宠了明良媛几次,就差日日住在风荷苑了,东宫妃嫔怎坐得住?
但坐不坐得住,也不是能传此等谣言的借口,毕竟抹黑明良媛的同时,也误了太子殿下清誉,不知是哪个蠢材干的好事。
“是,奴婢这就去。”冯忠应下,正要退出去。
“等等,”裴长渊抬了抬手,复又拿起桌上那份折子,沉思片刻,吩咐道:“去告知万良娣一声,明日孤去她那用晚膳。”
冯忠还当听岔了,但显然不是,一边答应着退了下去,一边纳闷,殿下怎得想起来万良娣了?
先前殿下去太子妃和杨承徽那,明良媛都来截过宠,不知这一次,她是否会出手。
小陶子来禀万良娣要侍寝时,范嬷嬷有着和冯忠一样的疑惑,“主子可有安排?”
近来雨水不断,室外潮湿,明思每日待在屋内抄写经文,已经写满了几十本,马上就能装满一个箱子。
听了这话,她头也不回地说:“不必多事,嬷嬷叮嘱下去,这些日子让风荷苑的宫人安静些,不许乱嚼舌根,一旦抓到直接撵出去。”
从风荷苑撵出去的人都进了掖庭,范嬷嬷便也不再纠结谁侍寝的事,明思向来稳得住,又不是没经历过风雨,听着主子的吩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