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195)
这些年薛贵妃多次忤逆中宫,搅弄后宫风云,令姚皇后在众妃嫔跟前难以树立威信,姚皇后又怎么会不恨呢?否则她也不会亲自来送薛贵妃一程。
“我不信,我要去见皇上。”薛贵妃再度站了起来,想要冲出玉泉宫。
姚皇后喝令左右,“拉住她!”
“放肆!本宫是贵妃,你们岂敢这样对我?”薛贵妃拼命挣扎着,谋逆她承认,说她是细作,始终不愿意相信。
可是她知道,姚皇后没有理由说谎,成王败寇,她已经没有活路了,没必要加上这般荒谬的罪名。
怪不得母亲从不入宫,怪不得家中总是撺掇她争夺继后之位,她以为是薛家想要平步青云,原来只是想要从内部瓦解大梁。
她一出生,就是母亲的一枚棋子。
她不该生在大梁。
薛贵妃布满细纹的眼角渗出泪来,她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开太监有力的掣肘,将她从门口拖了回去。
她不住喃喃,说要见皇上。
“你亲自给皇上下毒,又有何颜面去见皇上呢?”姚皇后成为继后之前,不算多得皇上的宠爱,薛贵妃是那般耀眼,人人都要避其锋芒,她不止一次羡慕过。
但多年富贵如过眼云烟,从投胎开始,薛贵妃就已经输得彻底。
这一刻,姚皇后突然觉得没什么好争的,不再多看薛贵妃,吩咐了太监把鸩酒灌给薛贵妃,转身离去。
出了玉泉宫,姚皇后上了轿辇,原地等了一会,薛贵妃的叫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几近于无。
宠冠六宫的薛贵妃就此落幕。
“恭喜娘娘,除了心腹大患。”刘嬷嬷低声恭贺姚皇后,没了薛贵妃,往后六宫归心,姚皇后才算是真正的母仪天下。
姚皇后抬头望了眼刺目的日光,想起了病重的隆盛帝,“我这条路也快走到尽头了。”
幸而她上了太子的船,未来的日子应当不会难捱。
刘嬷嬷正琢磨姚皇后这句话,又听见她吩咐:“昨日平南公救驾有功,去备两份厚礼,一份送去平南公府,一份送去风荷苑。”
六宫属于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接下来该明思登场,不知来日,她会不会遇到另一个“薛贵妃”。
姚皇后的赏赐送到风荷苑时,明思才醒,昨夜睡得太晚,本来她还能睡,但床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她,睡得特别不舒服,然后坤宁宫送东西来,院子里的动静一多,她就被迫睁开了眼。
没睡够外加睡前哭过,明思的眼睛又干又涩,想继续睡会,结果转个身,腰部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了。
明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瞧,太子妃金印险些闪瞎她的眼睛。
明思:“……”
这玩意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床上的?睡前不是放进了锦匣吗?
明思揣着满脑袋疑问把金印拿起,沉甸甸的似石头一般,怪不得硌得她腰酸背疼。
她还没起,旁人不会进屋,况且金印这东西,没有吩咐,也只有太子能随意使用。
明思嫌弃地一把扔开金印,伸手揉了揉腰,又酸又疼,细长的眉都要拧成麻花了。
他可真记仇啊,不就是随口说了句还他嘛,就非得往她手上塞,险些被硌死。
不过这让明思更想赌了。
赌错了,也没什么损失,赌对了,就是明家未来百年的繁盛。
想清楚这点,明思揉着腰下床,唤了银烛进来伺候。
银烛把床幔挂起,“主子怎么不多睡会?眼里都是血丝。”
昨夜想必皇城中人都没睡好,不过银烛一点不困,知道国公爷没死,她就是不睡觉都精神。
“外边什么动静?”明思站起来,腰还是酸,忍不住用手撑着。
“是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赏赐,说是国公爷救驾有功,”银烛拧了热帕子递给明思,注意到她的手,“主子怎么了?腰疼吗?”
说到腰疼,银烛不免想到某些事上,从前主子侍寝后,常常腰酸。
明思可不知银烛想到哪去了,也没细说,让银烛做点千层糕,然后又吩咐:“从库房里准备些东西,过几日我带你出宫回趟家。”
“出宫?”银烛眼睛亮了,语气兴奋,“是殿下答应的吗?”
明思上次出宫,还是有孕之前,太子带她去跑马。
“我晚上和他说。”明思一副随意的语气。
“殿下能答应吗?”银烛震惊,出宫是妃嫔想出就可以出的吗?怎的主子说得这样轻巧。
明思笃定,“他会答应。”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入了宫,银烛还没出去过,倒有些想白榆和周嬷嬷了。
平南公还活着的消息不仅令明思和银烛喜悦,整个风荷苑都感受到了,明思让范嬷嬷厚赏了风荷苑的宫人。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皇城消失了不少人,东宫昨晚那些跟着太子妃来风荷苑闹事的宫人,全都被冯忠处置,重新安排还得些时日,因此东宫上下忙碌不已,一个人干两个人甚至好几个人的活,能不忙嘛。
明思腰酸背痛,用了膳,本想躺在榻上偷懒,偏偏万良娣不让她歇着,送了些账册来给明思,要和她同理后院之事。
太子是这样吩咐的,但明思才出月子不久,一直没管过这件事,许是昨夜万良娣见着了太子妃金印,今日便识趣的把东西送过来了。
可明思不想管。
她现下还不是太子妃,受这个累做什么,遂把账册推在一旁,侧躺在榻上逗元朔玩。
银烛几次过来问,“主子的腰还酸吗?要不要奴婢帮您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