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85)
不过明良媛既能留下太子,想来也做好了准备。
冯忠不再操心,和正贤堂的小太监转达了殿下的意思。
“孤不走,把手松松,抱你去床上睡。”裴长渊被她抱得太紧,呼吸有些不畅。
得到太子承诺,明思才略松了手,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太子,“谢殿下。”
“别哭了,睡会吧,晚点再起来用膳。”裴长渊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牵过锦被给她盖上。
明思哭得失力,脑袋昏昏沉沉,手却抓住了太子的指尖,红着眼问:“殿下当真不走吗?”
“孤几时骗过你。”裴长渊用帕子给她擦了眼泪,“睡吧。”
“好。”明思乖乖点头,合上眼入睡。
裴长渊看了她一会,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才起身放下床幔走出内室。
脚步声渐行渐远,昏暗的床幔内,明思睁开一双被水洗过的眸子,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为了争宠,她连父亲也可以利用。
她是个坏孩子。
明思合上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淌入鬓发消失不见。
*
太子妃自听得太子去了风荷苑的消息时就开始不安,但想着天色还早,勉力安抚自己,可后来天色晚了,太子仍然没有离开风荷苑。
没法子,太子妃只能派人去请,想着太子既然答应了她,应当不会反悔。
谁知道派去的小太监却说太子留宿风荷苑,不来正贤堂了。
何等熟悉的一幕。
明思初入宫那日,太子妃借口大郡主有恙绊住了太子,也是让明思空等半晌。
这才多久,明思就原模原样的还给了她,将太子从正贤堂截走了。
入宫四年,太子妃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哪怕是万良娣都不敢从正贤堂院里截人,偏生明思,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嬷嬷眼瞅着太子妃脸黑如炭,说道:“娘娘息怒!”
“息怒?”太子妃眼神狠戾地盯着白嬷嬷,“本宫要怎么息怒?”
“明思哪有什么不适,分明是故意要打本宫的脸!”太子妃看着准备好的一桌佳肴,气上心来,一把拽住桌布,尽数掀翻。
瓷碗盘碟噼里啪啦坠落,碎了一地,上等的美味顷刻之间变成了一滩泔水,再无人问津。
太子妃在东宫的权力再大,也不可能藏得住侍寝落空这样的大事。
明良媛截了太子妃侍寝一事,太子妃再不想传出去,也是瞒不住,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笑话。
太子妃丢了这么大的脸,气得一夜未睡,隔日请安一丝笑颜都看不见。
“明良媛还真是不懂上下尊卑,敢从太子妃娘娘院里截人。”杨承徽眼瞅着文奉仪和风荷苑越走越近,宫里的人也跟着巴结起文奉仪来了,杨承徽生怕落在文奉仪后边,便费力巴结太子妃。
“娘娘恕罪,”明思如弱柳扶风般站了起来请罪,眉眼低垂,看似恭顺道:“妾身昨日偶感不适,殿下怜惜,这才留了下来。”
明思的宠爱着实碍眼,连万良娣也开口道:“明良媛不适,更该劝着殿下离去,殿下千金之躯,岂容有失?”
“万良娣说的是,但殿下不走,妾身也不能赶殿下,”明思一副无辜之态看向万良娣,“万良娣有这个胆子,妾身可不敢。”
反正太子也不在意她们这群妃嫔请安,就往太子殿下身上赖呗,难不成还有人特意去问太子吗?
万良娣被这话噎住,谁能赶太子走?
“罢了,本宫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们都散了吧。”太子妃接连打击之下,连句话都不想说。
等人散了,摆在桌上的茶盏又落了地,白嬷嬷沉默地看着,自从明思入宫,正贤堂的花销都多起来了。
白嬷嬷:“娘娘,殿下会来用午膳,您且消消气,不过是个妃妾,何必与她计较。”
“再不与她计较,她就要上天了。”太子妃盯着地上的碎瓷片看了半晌,最终闭了闭眼,长叹一声,“让人收拾了,准备午膳。”
心里再恨,她还是得抓住每一次见太子殿下的机会。
裴长渊这回没食言,在正贤堂用了午膳,看出了太子妃神色憔悴,想起昨夜的事,他难得解释了一句,“明氏身子弱,你身为太子妃,多担待一二。”
这话简直要将太子妃给气笑了,她却不能气,只能笑,“明妹妹是有些清瘦,殿下多关心也是应该的,妾身这还
有一支上好的山参,待会送去给明妹妹补补身子。”
裴长渊颔首,太子妃这般识大体,他也就给她个脸面,“这次采买案钱德绅是主犯,信阳侯府若被蒙骗,想来父皇不会多加责罚。”
太子妃犹如枯木逢春,眼底都亮了起来,连忙起身谢恩,“妾身往后一定约束好母家,绝不敢再犯。”
“起来吧,”裴长渊吃好,用热帕子擦了擦嘴角,“临近年关,你打理琐事也辛苦,孤那新得了一对鹦哥儿,让人送来给你解闷。”
从前太子待太子妃常这般温和,可自从明思入宫,太子妃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一时之间竟酸了眼眶,“谢殿下厚爱。”
后宫妃嫔依靠着皇上,东宫妃嫔依靠着太子,这话一点也不假,太子不过几句话就让太子妃疏散了心肠。
从正贤堂出来,裴长渊回了古拙堂,吩咐冯忠将鹦哥儿送去太子妃那。
冯忠才走,裴长渊又唤来蒋陵,叮嘱了几句。
太子往正贤堂送了一对鹦哥儿的消息传得极快,好似要压一压昨夜被明思抢走的风头。
明思午睡起来,小陶子便将这事告知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