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97)
“是,奴婢遵命。”冯忠手持拂尘退了下去,安排小太监准备。
蒋陵正好从外边进来,有些诧异,“今晚殿下不是召了杨承徽侍寝吗?”
太子去正贤堂用午膳,遇到了来请安的杨承徽,太子妃明里暗里说太子许久不曾去杨承徽那,顺水推舟,太子就点了杨承徽侍寝。
可听冯忠的意思,今夜殿下要去风荷苑用晚膳,就
明良媛那性子,殿下进了风荷苑,还出得来吗?
冯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殿下心意,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整个东宫,也就只出了这么一个“善妒”的妃嫔,偏生殿下还宠着,谁敢说什么?
风荷苑的菘菜送去了古拙堂,晚膳时,又由前院的膳房制成菜肴,送来了风荷苑。
几颗菘菜,足足让厨子做了三道菜,白灼菜心,菜梗炖肉,和醋溜菘菜。
裴长渊夹了一筷子醋溜菘菜到明思碗里,“你定然爱吃这个菜。”
醋溜菘菜,爱吃的不是菜,而是醋。
太子的意思不言而喻。
偏生明思还不羞臊,一脸娇蛮道:“妾身就是醋坛子,殿下不喜欢吗?”
“真是厚脸皮的姑娘。”话虽这样说,裴长渊也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
明思还不曾动筷子,飞快地在男人手上亲了一下,瓷白的脸蛋满是得意,“若是喜欢殿下就是厚脸皮,那妾身的脸皮一定是阖宫里最厚的。”
言外之意,明思是宫里最喜欢太子的。
这话哪能不让男人舒心,裴长渊眼底有些无奈,语气却柔和,“就属你嘴甜,用膳,尝尝你自个种的菘菜。”
“殿下也吃,”明思夹了一筷子白灼菜心到太子碗中,语笑嫣然,“菜心最嫩,留给殿下。”
几道最不值钱的菘菜,被两人一来一回,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势。
风荷苑郎情妾意,春风拂面,芳粹院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杨承徽得知自个晚上侍寝,从正贤堂出来,兴奋的头颅都昂高了些。
一回到芳粹院就令下人打扫院子,擦拭桌椅碗碟。
又叫人烧了热水,将自个洗刷个干干净净,梳妆更衣,力求以最美的姿态面对太子,博得君心。
还特意让人去打点了膳房,安排些雅致的膳食。
杨承徽翘首以盼,结果天方擦黑,膳食才送来,却得知太子殿下不来了。
“不可能!”杨承徽猛地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声嘶力竭,“殿下分明召了我侍寝!”
巧露小心翼翼道:“殿下去了风荷苑,已经在用晚膳。”
“怎么又是风荷苑?”杨承徽一听几乎要疯了,“风荷苑,风荷苑,风荷苑!殿下眼里就只有风荷苑吗?”
“娘娘息怒,”巧露吓得跪倒在地,“奴婢听说风荷苑往古拙堂送了东西,殿下便又临时改了主意。”
杨承徽怒骂:“贱人!殿下不是吩咐了不许妃嫔往古拙堂送东西,凭什么明思可以例外?”
期盼一整个下午,她吩咐了下人,打点了膳房,满东宫都知道今夜太子要来芳粹院,结果落了空,让她明日怎么出门见人?
先前明思初次侍寝落空,她是如何讥讽奚落明思的还历历在目,这才多久,就轮到明思来讥讽她了。
杨承徽想想都眼前发黑,跌坐回圈椅上。
“娘娘!”巧露连忙去扶她,“殿下宠爱明良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娘娘想开些,明良媛连太子妃的侍寝都敢抢呢。”
“啪——”杨承徽心火灼烧,猛地一巴掌甩在巧露脸上,仿佛眼前之人就是她痛恨的明思,“贱人!狐狸精!”
“啊——”巧露被打得侧过脸去,耳朵嗡鸣,即刻跪地求饶,“娘娘饶命,饶了奴婢……”
“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和我抢?简直就是个祸水,妖妃!”杨承徽气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巧露是她的婢女,足足对着巧露发泄了一番,拳打脚踢,还将手边热茶尽数砸在了她身上。
巧露护着脑袋,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受了多少打,疼痛难忍,却连哭声都不敢传出。
直到杨承徽发泄够了,让她滚,巧露才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躲到僻静之地,偷偷抹眼泪。
可这一切,并没有躲过藏在暗处的眼睛。
正贤堂,太子妃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宫人正在用干巾帕为她擦拭头发。
白嬷嬷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弯腰在太子妃身旁耳语了几句。
太子妃嘴角微微上翘,从梳妆台上拿过檀木梳子,“也是个可怜人,你让人去给她送些药吧,悄声些,别惊动旁人。”
白嬷嬷奉承着,“娘娘英明,这往后,只怕杨承徽要对明良媛恨之入骨了。”
“这可不怪本宫,本宫已经帮了她,是她自个不争气,让明思把太子截了去。”太子妃眼里藏着讥讽。
别以为她不知道杨承徽日日来正贤堂是为了什么,这么想争宠,却又留不住人,无用至极。
白嬷嬷:“杨承徽家中也不是无名之辈,娘娘只等坐山观虎斗。”
太子妃乐得看好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明思不是爱争宠,那就看她有多少本事。”
要论本事,明思自然是有的。
阖宫里,也只有明思得了太子恩典,得以出宫跑马。
即便是太子妃,入宫四年,也没能出去一次,明思才入宫多久,居然能让太子带她出宫游玩。
仲春将尽,草木蔓发,青山可望,百花争艳。
皇家跑马场一片盎然春意,明思换了身红色窄袖收腰骑马装,婀娜腰肢被衣裳束紧,纤细如湖畔柳枝,单手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