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99)
明思随意看了眼,这次除了报平安,还提及件事,“嬷嬷,近来外边传我的流言了?”
“奴婢还真听小陶子说了一耳朵,”范嬷嬷回想着,“主子得宠,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奴婢也没放在心上,左不过就是说您霸占着太子殿下,没有贤妃之德。”
自年后,太子来风荷苑越来越勤,明思吃着肉,旁人连口汤都没得分,怎会不嫉恨呢。
“舅母说不少人议论我红颜祸水,问我可知是何人所为。”明思折好书信,扔进了存放书信的锦匣中。
“是正贤堂吗?这些日子太子妃像是改了性子,倒不怎么刁难主子。”年前钱家才犯了事,波及信阳侯府,太子妃看似收敛许多,但背后如何,谁又知道呢?
“不是太子妃,就是万良娣,杨承徽,东宫也就这么几个人。”明思懒得猜,“先不管,爱议论便议论吧。”
只要她得了好处,旁人议论几句也不能让她少块肉。
明思从孟绍成的信封中抽出蒲公英,摘下种子,埋入了在原先种菘菜的地方。
她从木桶中舀了一瓢水浇湿土壤,盼着西北的蒲公英,在京城生根发芽。
裴长渊进门就瞧见这一幕,恍惚间想起了她初入宫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秋叶凋零,风荷苑一派萧索,但此刻枝繁叶茂,花丛摇曳,生机盎然。
“蹲地上数蚂蚁呢?”他走了过去。
明思惊喜回眸,也说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话,“殿下来了!”
数月流转,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变了许多。
譬如岁月,譬如心绪。
“妾身在这里种了几株蒲公英。”明思撩起木桶的水洗了手,又用帕子擦净,才走到太子跟前行礼。
裴长渊拉了她一把,“前世莫不是个菜农,这般爱种地。”
“闲来无事,妾身还想在后院开垦个菜圃呢,殿下可有想吃的菜?”明思顺势挽上太子的胳膊,这才惊觉,“殿下怎穿得这样单薄?如今天气乍暖还寒,可不能大意。”
“就数你爱折腾,”两人往里走,裴长渊解释了句:“今日三弟大婚,孤去喝喜酒,不慎弄脏了外袍,就换了件轻便的。”
“对哦,鲁王大婚,妾身听说玉泉宫发了一日的赏银呢。”明思只是东宫妃嫔,这样的场合都是太子妃陪着太子出席,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裴长渊摊开掌心,是一颗喜糖,“给你。”
明思欢欢喜喜接过,“谢殿下,好甜的糖呐!”
“又在胡说,你还没吃,怎么就知道甜了?”裴长渊坐到软榻上,是觉得有些凉,喝了口热茶。
明思忙吩咐范嬷嬷去煮碗姜茶来,又把透风的窗户关上,才凑到太子跟前,嬉皮笑脸,“殿下送的,那必定是世上最甜的糖。”
“油嘴滑舌。”望着她笑靥如花的面孔,裴长渊拿她没办法。
天色还早,明思摆出棋盘与太子对弈,她原先棋艺不佳,但在宫里能消遣的事情不多,看了几本棋谱,棋艺也跟着好起来,偶尔还能赢太子一局。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给她放水。
范嬷嬷端了姜茶上来,明思看着太子喝完才安心。
来都来了,晚上自然要歇在这儿。
许是今日喝了酒,裴长渊竟有些急,摆弄间也失了分寸,弄得明思浪潮迭起,眼泪汪汪求饶,最后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可裴长渊的酒劲一消,除了头有些疼,神思竟愈发清明起来,宽大手掌不断抚着明思柔软的腹部。
这些日子努力耕耘,为何她还没怀上?别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从前裴长渊不在意子嗣,大婚多年只有一个郡主也没觉得怎么样,任由父皇与百官催促,不动如山。
可一旦有了让明思孕育子嗣的念头,就越发执着起来,甚至不召其他妃嫔侍寝,只想让明思先有喜,生下他的长子。
“思思,”裴长渊亲昵地搂着她,细密的吻落在她耳垂上,低声道,“争气些。”
明思呼吸清浅,早已睡熟,再度醒来,竟是被冯忠唤醒的。
冯忠不是唤她,唤的是太子,“殿下,该起身上朝了。”
明思睁开眼,侧身一瞧,太子没动静,听着呼吸还有些粗重,她察觉不对,撑着身子起来,随手披上床尾的里衣,“冯公公,拿灯来。”
冯忠伺候太子这么久,也察觉到了不对,只是床幔后还有明良媛在,他不敢越矩,幸而明良媛醒了,他连忙低着头捧过一盏灯。
掌着灯一照,太子俊容绯红一片,明思伸手摸了下额头,滚烫灼热。
明思倒吸了口凉气,急道:“殿下起了高热,快去传太医,顺便派人向皇上告假。”
第36章
裴长渊身为太子,勤政是刻进骨子里的,上朝比父皇还要勤快,偶尔父皇想偷个懒,便让他代为掌政,因此父皇可以偷懒,他不能。
多年习惯养成,一到了点便会醒,有时冯忠才进来,哪怕没发出动静也很快醒神。
这次他睁开眼就知道时辰晚了,天亮了。
下意识起身,才发觉身上有些沉重,额头冰冰凉凉,他抬手一摸,是条打湿了的帕子。
转头一看,明思手里还拿着条帕子,只是已经困得靠在床沿上
睡着了,侧脸压在胳膊上,微微嘟起的唇瓣带着些粉润,像只午后贪睡的狸奴。
裴长渊哪能反应不过来,怪不得昨晚睡前头有些疼,他还当纵欲过度,不曾想是遭了风寒。
“真是个小乌鸦嘴。”裴长渊的嗓子烧得有些哑,伸出手指点了下她嘟起的唇,柔软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