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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枝灯(23)

作者: 粉山 阅读记录

少年立马扯着嗓子叫道:“金府推。”

那壮人觉察绿衣官员已往这边走来,顺势还踢了少年一脚,才没入人堆里。

周珮也没伸手去扶他。

任由少年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又多嘶吼了两声金府推。

金成器背着手缓慢动过来,见他穿得如此破烂,眉头一紧,目光移开,抚了抚衣袖后,将一只手放在腰带上。

旁的小厮领会到了,立马呵斥道:“喊什么?金府推这三个字也是你这等刁民配叫的?”

金成器见地上少年愤恨的眼神,也顺势补了一脚,骂道:“还不快起来,跟上。若不是天府尹吩咐道不能伤人,不然你这等刁民早被押送了。”

地上之人眼神幽暗,只恨恨道:“金成器,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金成器差点被此人唬住,他打量着,翻了个白眼,唱和道:“本官倒是想问问你是谁?竟敢直呼本官的名字?”

少年以前只觉此人是个阿谀之辈,将他萧家当作自己祖宗一般奉承。

只以为此人虽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相貌,只余一双鼠眼,虽寸光,却知道攀着谁的脚才能在这朝堂上站稳。

如今,他只觉得此人蠢笨如猪,他心里怒火尤胜,暗笑一声,“好好看看,我爹是萧相。”

金成器拿袖子擦擦眼,仔细观看了此人,蓬头垢面,衣着褴褛不堪,脚上还挂着双烂草鞋。

他嘲讽笑道:“呵,你是萧家衙内?那我爹还是云相呢。”

少年要被此人气死了,但现在,他还需要此人,只好压制住怒火,放缓了声音道:“去年八月,你向萧府送了两只邓州所产香花蜡烛,九月,你送了一盏香木雕白玉屏风,可有此事?”

金成器大惊,这是他悄然做成之事,除却天知地知,也就他知,萧府知了。

他又想起今年年末,萧相大发雷霆后便有消息传出,说,萧家二衙内竟在京府无故失踪。

金成器表面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他心内惊慌,手脚发凉,后背发麻,额头上缓缓冒出了汗。

但他也没轻易被诓住,留了个心眼,反问:“你可知五月本官送了啥吗?”

只闻地上少年嗤笑:“金府推,若再试探本衙内,小心你的脑袋。”

金成器见状立马蹲下身子将他扶起,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衙内啊,你受苦了。”

少年不吃他这一套,目光轻飘飘地直接盯上旁边的小厮,小厮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吓得战战业业,立马跪地认错:“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衙内饶恕小人。”

他也没为难小厮,吩咐道:“你,去萧府走一趟。该说什么不必本衙内教你吧。”

小厮如蒙大赦,立马磕头,起来后跌跌撞撞往前方跑去。

少年这才转过头来,像是才发现旁边如履薄冰的金成器,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叫道:“金府推。”

金成器忙赔笑道:“是下官没有眼色,竟没认出来衙内,是下官的错。”

少年没有正面答复,只道:“嗯?”

金成器只能弯腰赔笑道,“下官,哦,不,我给衙内赔罪。”

少年这才“嗯”了一声,金成器发现其身后还有一人,穿着甚是不好,忙问道:“不知这是衙内何人?”

那人闻言才向金成器行礼:“金府推。”

金成器见少年未答话,可不敢受此礼。

少年缓答,“一个朋友。”

金成器这才受下周珮的礼,他一个当官的,受受庶民的礼还是当得的。

云巩驾着快马到了府衙,竟见自家小厮寻来。

第14章

云鹤遇见苏以言之后,思虑再三,转了个弯,径直往兄长院里去了。

云介比他先一步离开正厅,不知此时可入睡。

他到院门外,让小厮回去,接过灯笼,悄声走进兄长院门,只见中间寝室里漆黑一片,而书房里面灯火通明,窗布映着人影,手持书卷。

守门小厮坐在门口,裹着被子烤着火盆沉沉入睡。

房里的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人影一晃,放下书卷,连忙起身,声音慌乱问,“谁?”

云鹤答:“兄长,是我。”

云介声音有点大,小厮自然也是被惊醒了,见来人是七郎君,连忙揉揉眼站起来行礼。

里面的人仿若是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见小厮困倦,让小厮自己去睡。

但小厮得了云胜的令让守夜,不愿回去睡,云介只好让小厮进外屋睡于窗下榻上,然后将云鹤迎了进去。

云鹤见兄长有一丝发白的脸色,问道:“兄长,可是身体不适?为何如此惊慌。”

他叹息着娓娓道来,“三娘子此人,哎,趁我没回府时便在我院里养了两个丫头。美其名曰,打扫丫头。云胜先我一步回院内替我整理行李,看见此二人便是想将她们逐出去。我自然也是想将其赶出去,

谁料,这三娘子在我回来后,便不依不饶,说我辞了她送的东西也罢,竟然连丫头都还与她,她真心待我之类的话,甚至说我不肖,我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所以刚刚听见外面有点声音......”

云鹤蹙眉,伸手拿过桌案上翻开的书卷,边看边听,“她怎么敢?这便是叔父不想让哥哥回来的缘由吧,知哥哥你应付不来。”

“好小子,拿我取笑,”云介摆出一副长辈的谱,温和笑着摇头道:“不怕你笑话,你就给为兄出个主意,为兄实在是应付不来。”

云鹤假装思索着,故意吊足了云介的胃口,才在对面有些焦急的眼神中慢慢道来,“你直接吩咐小厮将这两个丫头送到六哥哥院里,他应当会感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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