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一个造物缠上后[无限](202)
因为,瑟维尔家族的人禁止爱上别人。
牧师犹豫道:“其实是这样的,特里弥克斯大人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当然他平时也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所以呢?”时安已经不耐烦了,想直接带哥哥回屋。
“希望您能……原谅他。”牧师只是憋出了这一句。
他本来还想说特里弥克斯大人现在还是个小孩,犯了错可以正确教导,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牧师自己都不太信。
见顾私病有些兴致的看着他,牧师把知道的讲了出来:“我猜,他应该是对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大人最近总是拿刀反复划开自己手臂上的皮肉,还命令我们找些虫子给他,他会把虫子塞进自己的伤口里,感受着它们的行动轨迹。”要不是确认特里弥克斯的san值正常,他俩都以为这位是被鬼魂附体了。
牧师很聪明,从蛛丝马迹中观察出这件事的根源是顾时,甚至发现了一个离谱的真相。但他不明白,既然特里弥克斯大人对顾时有好感,为什么还要在他体内放虫子?
“……也许大人的本意不是伤害您,他只是用错了方式。”
牧师顶着对面时安死亡视线的压力,硬着头皮解释,他诚恳看向顾私病:“当然怎么想还是看您自己,我们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们,关于墓地的事。”
…
“他们说的话能信吗?该不会和御子串通好了吧。”在带着纸尸新娘去往墓地的路上,哀悼者不断质疑,她可是非常记仇的。
顾私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我很好奇,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圣母圣父吗?”
余光瞥见时安抿着唇,低落垂眸,似乎也要表演个“郁郁寡欢”,便拍了拍他的脑袋,开玩笑:“男朋友,我在你旁边,怎么这副丧气的表情?”
时安紧张摇头,靠近几分,变脸非常快,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很开心的,哥哥。”
骗人的,其实他刚刚在想那个老吸血鬼还真会耍把戏,通过别人之口来取得哥哥对他的改观的几率。不过时安了解顾私病,他心里一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而时安是唯一走进去的。
“是吗,我也开心。”顾私病眼中染了些淡淡笑意。
“开心?你们认真的吗?”哀悼者顿了顿,望着眼前死气沉沉的灰暗墓地,怀疑她也开始掉san值了。
这片墓地很古怪,每一个破旧的墓碑上都刻录着数字,杂草周遭随处可见晶莹剔透的纯白水晶兰,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细细飘雪。
“牧师说的神秘守墓人……是那个吗。”
在最后一排墓碑前,一位衣衫褴褛,佝偻着背的矮人在徒手挖着什么,她带着兜帽,露出的白发苍苍,一双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和岁月在身上蹉跎下的折皱。她太过投入了,以至于顾私病他们来到面前都不曾抬头。
“为什么要挖新娘?”顾私病认出里躺着的是前几天被两个公会带走的新娘尸体。
老妪迟钝的反应过来,惊吓般抬头,又急忙拉下兜帽,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挡在前面的手止不住颤抖,也许是没力气了。她弯长的指甲缝里陷满泥垢,皮肤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枯树皮,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哀悼者神情缓和下来,尽量放低声音:“不要怕,老奶奶,我们是来埋新娘的。”
话落,老妪整个人安静下来,她透过指缝往后看去,这几个人的身后确实站着一位纸尸新娘。
“……”
老妪缓慢挪开位置,她走得每一步都分外艰辛,仿佛油尽灯枯,却强撑着。她浑浊的眼珠大概看不太清,因为脚下过于仓促而不小心磕绊了下,被哀悼者及时扶住。
但老妪瑟缩着躲开了,把头放得很低。
“不过……我们埋进去的话,也会再被你挖出来吧,所以我们就不埋了。”顾私病微笑,转而道:“来谈谈吧,祭司。”
被认出身份的老祭司有些意外和窘迫,她沉默了会,好像是许久没和人沟通过,但看面前的几人很面善,才用沙哑粗粝的声音道:“外乡人……明天之前就离开村庄。”
明天就是神祭了,老祭司的意思是让他们在神祭前逃走。
“如果不呢?我们很想看看树神是什么样的,世界上真的存在神吗?”顾私病试探着她的底线。
“怎么可能有!”老祭司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顿了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认得你的声音。”
“是你们拿走了我的笔记吧……外乡人,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但神祭,绝对不能去。”
“为什么?很危险吗?”哀悼者问。
老祭司喃喃自语:“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啊,除了我……只剩下我……”她缓缓摸上自己松松垮垮的脸肉,皮肤已经溃烂坏死了,连她自己看了都恶心。
“其实你知道我们想逃也逃不掉吧。”顾私病适时的面露伤感:“在死之前,我想知道笔记的后续。”
老祭司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他,树神的视线暂时照不到墓地,她叹了口气:“巫家村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衰败了,是那古藤树重新构造了循环,将它维持在虚幻的轮回里,偶尔才会时间错乱,露出本来的面目。”
“我多想就这样去了,一了百了。可因为它……树神,我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永远都死不了!啊啊啊——!”大概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老祭司几乎把这辈子的怨气和孤独全喊了出来,但她喊完后嗓子干哑难受,震着胸腔咳了几声,大口喘气,要把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呕掉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