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罪(175)CP+番外
“那么你会介意我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吗?以你的性格和身手,不太可能是去打架还让人打伤。”许苒说道,虽然林霜柏是大病初愈刚出院没多长时间,可真动起手来,真不太可能会落到下风,毕竟他是接受过严格格斗训练的人,跟特警对打都绰绰有余。
“他知道了。”林霜柏没有指名道姓,放空的双眼投射出一丝隐约的茫然,“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许苒有些意外,她从十一年前起就是林霜柏的心理治疗医生,了解林霜柏的整个病情进程,自然也知道当年发生的旧案。
“其实你知道,跟他一起来会见到我,为什么还跟他一起过来了?”许苒继续发问,看到林霜柏跟沈藏泽一起上来时,她的确是讶异的,毕竟林霜柏完全可以规避事情的发生,“你内心是希望他发现,不想再隐瞒他,是吗?”
“他本来也很快就会查出来,我不过是让他早些知道罢了。”林霜柏闭上眼,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我喝醉酒,跟他告白了,后来……我又吻了他。他现在知道了,正好。我总感觉,自己又发病了。”
听到林霜柏说自己告白还吻了沈藏泽的时候,许苒眼底掠过一丝意外,她的确没想到长久以来极度压抑克制自我的林霜柏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然而她并不打算对此进行评价,只温和地说道:“我一直都说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基因遗传只是表明概率,哪怕发生概率很高,也不代表一定就会发病,换个角度想,你也同样有概率一辈子都不会发病。”
“可我不是已经发病了吗,十一年前,我就已经疯了。”林霜柏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跟我妈妈还有外公都在瞒着我,实际上,我早就已经是个有多重人格障碍的疯子。”
“那些都只是你的梦境。你过于多思多虑,又总是跟犯罪者打交道,加上本来就有心魔,才会产生那种让你误以为是自己真实记忆的噩梦。”许苒劝解道,“其实我一直都建议,你不要再继续参与案件,过度压抑的高压环境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霜柏又睁开眼,他的脸上看不出痛苦或是纠结,更多是一种死水微澜的平静,“吸毒的人需要毒品才能活下去,而我,需要直面罪恶才能保持清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只有跟那些令人恐惧的犯罪者接触,他才能确定自己并未越界。
可他不知道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身陷囹圄,他的双手是否真的干净,还是早就已经满是干涸的血污。
他总是要一遍又一遍地擦洗双手,也不喜欢跟人握手,更不喜欢跟犯罪者有直接的碰触,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弄脏别人,会不会最后发现自己才是最应该被关进牢里满手鲜血人命的凶恶罪犯。
“我是犯罪心理学教授,我能杀人也能救人。”林霜柏的声音很轻也很低。
要是没杀过人,他怎么会这么对那些杀人犯的想法如此了如指掌,他大概,天生就是杀人犯吧。
不知道被判刑后,还能不能帮警察破案,让受害者更少一些,让被害者能得到安息,让被害者亲属多少得到一点安慰,是不是就能多少赎清一点父亲跟他犯下的罪。
“你没有杀过人,不要再对自己加深这种心理暗示,这对你而言没有好处。”许苒知道林霜柏今天会来找她,证明情绪已经难以保持稳定,她不会贸然说太多去刺激林霜柏,只能在林霜柏愿意说出自己想法的过程中对他进行引导,哪怕当下看似没用,但日积月累总会起效,“你想要保持清醒,不愿意吃药影响专注度和注意力,这没关系,但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还是要建议你不要过多投入到案件中。你很了解犯罪者的心理,可你不能用看待犯罪者的方式来看待自己。”
药物总是会带来副作用,因此林霜柏也始终拒绝进行药物治疗。
“了解人的心理,也就了解人的弱点。”林霜柏从躺椅上坐起,语气带着一丝征询,可转向许苒的脸上却冷静得只有淡漠,“许医生,你认为一个熟知病患心理的心理医生,若是利用病患的弱点进行犯罪,会留下证据吗?”
停下做记录的手,许苒几秒后回答道:“利用病患的伤痛进行犯罪的人,不配称为心理医生。我相信你跟沈队长,一定能找到证据将犯人绳之于法。”
第一百零六章
The really hopeless victims of mental illness are to be found among those who appear to be most normal.
“Many of them are normal because they are so well adjusted to our mode of existence, because their human voice has been silenced so early in their lives, that they do not even struggle or suffer or develop symptoms as the neurotic does.”
They are normal not in what may be called the absolute sense of the word; they are normal only in relation to a profoundly abnormal society. Their perfect adjustment to that abnormal society is a measure of their mental sickness.
【真正无药可救的精神病患者是那些看上去很正常的人。
“他们许多人很正常是因为他们非常适应我们的生存模式,因为他们从早年就失去了发出人性呐喊的声音,他们甚至不会去挣扎,或承受苦难,或像精神病患者那样表现出症状。”
他们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正常人,他们只是一个极度不正常的社会里的正常人。他们完美地适应了这个不正常的社会,这就是衡量他们的精神疾病严重程度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