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罪(193)CP+番外
所以他在挣扎许久后,还是来了;而此刻,亲眼看到沈义所说的,林霜柏当年自杀时划下的伤痕,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
海浪一般汹涌澎湃的感情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他看着任由自己摆布不做半点反抗的林霜柏,再一次看清自己根本拿林霜柏毫无办法的事实。
理智已然脱缰,沈藏泽终究在内心反复的激烈撕扯与纠结中,直面自己的感情做出了决定。
“林霜柏,我只问一次,也只说一次。”沈藏泽单膝跪到沙发上,然后将林霜柏压到沙发背上,“我喜欢你,并且我也知道你喜欢我,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地狱,不会有人祝福我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跳下去?”
因为是你,所以我选择相信。
因为是你,所以我选择义无反顾。
因为是你,所以哪怕明知道是地狱,我也愿意去闯。
愣愣地仰首看着沈藏泽,林霜柏很想问沈藏泽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沈藏泽的眼神和表情是那样坚定,清楚明白告诉他,是认真的,没给彼此留半点退路。
这是他唯一能抓住沈藏泽的机会。
沈藏泽在得知一切后依旧越过那片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血海主动走向了他,如果他有半点犹豫,如果他选择退缩拒绝,那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把沈藏泽抱入怀。
“沈藏泽,如果将来发生任何危及你安危的事,请你一定要,立刻放弃我。”林霜柏反手将沈藏泽的手握进掌心,嘴角勾起一个小心翼翼的笑,“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是,我有你了。”
被困在沙漠中独自行走多年几近迷失方向的旅人,在即将被沙尘吞噬前,得到了光明与甘露。
哪怕是海市蜃楼,那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若那是他死前最后能看到的幻境,至少,他也在最后这一场美梦中实现了早已放弃的愿望。
沈藏泽目不瞬眨的看着林霜柏,宛如神明俯视仰望自己的信徒,片刻过后,沈藏泽缓缓俯首,温热的唇将亲吻落在林霜柏颈间那道经年的长疤上。
神明会偏爱自己的信徒,而林霜柏就是沈藏泽的答案。
被推抵到墙上深吻时,沈藏泽发出了一声闷哼。
林霜柏像是突然暴起的雄狮,以要将沈藏泽拆吃入腹的气势反复碾磨沈藏泽的唇,探入口中的舌极尽挑逗,几乎不给沈藏泽喘息机会的攻城掠地,吞尽沈藏泽口中的琼浆玉露,让沈藏泽只能尝到来自他的气息与味道。
在唇舌发麻之际,沈藏泽感觉到林霜柏退开,于是睁开眼看他,随即被那双黑眸中风暴般的情谷欠与渴望攫住心神。
“可以吗?”林霜柏与沈藏泽鼻尖相抵,单手解开小马甲的扣子,像在询问确认,发颤的声音却泄漏出他的不安,“我没跟别人做过,可能没办法让你很舒服,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们……”
林霜柏像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抿紧唇试图掩饰自己在沈藏泽面前其实从来都不是真正游刃有余的事实。
沈藏泽怔愣了一下,而后意识到林霜柏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几厘米的身高差让沈藏泽在面对面站着看林霜柏时要微微扬起下巴抬高视线,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林霜柏笼住,也知道林霜柏需要在他身上刻下烙印去证明拥有是真实的。
如果他拒绝,林霜柏必然会立刻放手退开,绝不会勉强他,可,他真的想拒绝吗?
短短几秒间,无数画面在沈藏泽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的,是林霜柏颈上的那道泛白的伤疤。
沈藏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屈于人下,但若这个人是林霜柏,一切又似乎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双手替林霜柏脱去那件小马甲,在衣服落地瞬间,沈藏泽叹息道:“我也没有,你来吧,别让我有反悔的余地。”
……此处拉灯不能写……
天光大亮,早晨的阳光照在被褥上,也照在了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时间悄无声息的在晨光中流逝,稳定的生物钟让沈藏泽在身体传来的阵阵酸痛中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霜柏全无防备的睡颜。
林霜柏睡得很沉,即使在睡梦中也抿紧了双唇,看起来不像是在做噩梦,只是也不大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沈藏泽本来想翻身躺平,却察觉林霜柏一条手臂还揽着他的腰,而两人的腿还交叉着缠在一起,他但凡要动一下,林霜柏都会被他吵醒。
昨天晚上到此几点睡的,沈藏泽已经没印象了,只记得到后面去浴室洗澡清理的时候,到底还是被林霜柏压在墙上从背后来了一次。
如果早知道林霜柏如此凶残,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屈服。
错误评估的结果是,沈藏泽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能不能下床。
身体就像是被卡车反复碾压了十几次,腰以下是麻木的,他甚至觉得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简直比参加比武大赛前发狠集训还要惨。
手铐已经解开,沈藏泽对手腕上留下的印子并不是太在意,抬手拨开林霜柏颈际的头发,用指腹极轻地抚蹭那道旧疤。
差一点,这个人就死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救不回来。
沈藏泽自问不是什么情感丰沛多愁善感的人,可看到林霜柏颈上的这道疤,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当年这个人是何等的崩溃绝望,又是何等的恐惧无助。
明明不该可怜,不该同情,可他却无法不去想,当年失去父亲又变成连环杀人犯儿子,同样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却得不到任何帮助,不仅被千夫所指遭到反复的骚扰谩骂,还被确认大概率遗传精神病的林顺安,在自杀被救后,又是忍受了多少痛苦煎熬还有来自各方面的折磨才能重新站起来,在不被人期待的异国他乡努力地活下去,继续自己几乎已经彻底被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