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鲨(36)CP
阿奎那轻轻咬了咬下唇。他并没有马上脱掉浴衣急不可耐地扑上去。反而伸手抱住海戈的胸膛,紧贴着、依偎着他,又把脸埋进海戈的颈窝里蹭来蹭去,柔情无限、几乎像是撒娇一般说道:“我不要这个……我想好好看看你。”
“……”海戈低头看着怀中那个红色的脑袋,伸手摸了摸阿奎那的额头。
体温确实有点高,不过考虑到他正在繁殖期,这倒也正常。繁殖期就是有许许多多因人而异的、近似于疾病的表现,比如发热、皮疹、神经亢奋、胡言乱语、失忆、谵妄,等等等等。那么,原本敏感暴躁(联系斗鱼这个物种的刻板印象,阿奎那在海戈脑海中的形象就是一类美丽娇弱而且神经过敏、一点就着的小型观赏鱼)的人变得又矫情又黏糊——或许也是一种合理情况?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海戈决定容忍这一切。柔和却又明亮的月光照在室内,纤毫毕现地勾勒出彼此的轮廓。阿奎那慢慢坐起身来,跪坐在海戈两腿之间,抚摸着海戈腰腹部饱满紧实的肌肉,轻轻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身体。”
……
这美妙的景象带来的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阿奎那觉得自己几乎要到极限了——可是这样还不足够。他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咬着牙平复着几近紊乱的心跳,伸手捧住了海戈的脸。
“我要吻你。”他紧紧盯着海戈的眼睛,手指抵进了他的口中,不自觉地在海戈柔软温热的口腔内施加着力度。他喘息着,却蛮横而不容辩驳地命令道:“这次绝对不许躲开!”
海戈的唇舌被他紧紧摁着,只能在嗓子里咕哝了几个低沉的音节。阿奎那的汗珠滴在了他眼睛里,那对暗金色的眼睛闭合了一下,海戈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阿奎那的话语上,下意识地说:“我的牙齿……我会弄伤你的。”
一刹那间,一股混杂着震惊、恼火、恍然大悟的心情席卷而来,阿奎那愕然睁大了眼睛。他这才彻底搞清了对方回避接吻的原因。“你这个傻瓜!”他轻轻咬了咬下唇,着恼又难掩怜惜地说:“多想想你自己吧!”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低下头去,吻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双唇。海戈僵住了身体,顾忌自己锋利尖锐的牙齿会伤到对方。然而阿奎那毫不介意,火热的舌尖急切地裹弄着他的舌头,贪婪地吮吸着他口内的津液。
随着唇舌纠缠,海戈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限,终于无法忍受了,他一把揽住阿奎那的脊背,热切地回吻着他。阿奎那显然被他意料之外的反应惊喜了,越发兴奋起来,喉间不可自制地发出粘腻的喘息——这反过来又刺激了海戈,他忍耐着一波又一波不断涌浪上来的快感,应付着阿奎那在他唇舌间无度的索求,还要竭尽全力控制着不要伤到阿奎那。他已经闻到了彼此口腔内淡淡的血腥气。涎水从彼此唇齿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混合着分辨不出是谁的血,让两人都几乎陷入了迷乱之中。
微凉的月光丰沛地播撒在室内,却无法稍稍凉却两个人彼此交缠的滚烫的身体。不知何时,一阵剧烈的颤栗,他们同时到达了顶点。
海戈仰面躺回沙发上,一手揽住阿奎那,让他安然靠在自己身上。他们无声地平复着呼吸和心跳。阿奎那心满意足地枕在海戈宽阔厚实的胸肌上,伸手拥揽着他的脖颈,眷恋地用脸颊轻轻摩挲着海戈的胸膛。
海戈感到阿奎那贴着自己的耳畔轻声说:“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睡沙发了。”
他看不见阿奎那的表情,可是他知道他脸上一定是慵懒温柔的笑意:“至少,清理床单要比清理沙发容易得多。”
第25章
捕捉一头成年非洲象需要两百克的强效麻醉剂,而使一只小白鼠陷入昏迷只需要5毫升的乙醚。
在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认为混合有大型动物 DNA 的种族天性沉稳、知觉迟钝。相比较之下,小型种族则急躁灵敏,交感神经易于兴奋。有智识之辈往往对这种刻板印象嗤之以鼻。但这种盛行不衰的刻板印象,大部分时候都很准确。
至少以海戈·夏克为例,他确实比大部分人都来得内敛、迟钝、沉稳,尤其善于忍耐。他出生于贫民窟一个平平无奇的单亲家庭,四岁时一直潦草照顾着他的母亲因酗酒和药物滥用而暴毙,他被一家专门抚养孤儿和贫困儿童的水族福利院接收,过上了更加灰暗的童年。福利院里经费紧张,食物匮乏,每天的午餐只有黑面包和一勺清得可以照见人影的例汤。他每天都饥肠辘辘,饿得难以入睡,不得不拼命做工来挣取额外的食物,更别提由于血种而被周围人排挤孤立的压抑氛围。
后来,辗转于少管所、拘留所和监狱。囚室里又冷又暗,伙食低劣,狱卒凶恶,混浊逼仄的空气把人紧紧裹到喘不过气来。再后来供职于声色场所,薪金不菲,终于过上了一段难能可贵的温饱日子。然而终日所见,都是些沉湎于声色犬马的酒色之徒,种种暴力、放荡、龌龊,穷形尽相、光怪陆离,足以让一个意志不坚之人濒临崩溃——
回顾他短短二十一年所承受的灰暗与苦厄,这世上已经很难有什么能让他觉得不可忍受。
何况他现在过着的,显然是一种无法挑剔的生活:他的律师不但倾尽全力为他摆脱了重罪嫌疑,还在慷慨无私地养着他。这里供应食物、水电、床和空调,阿奎那态度和蔼、通情达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连脸看起来都更漂亮了),简直是完美无缺,好得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