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阴郁A联姻后(26)+番外
望着紧闭的房门,裴应忱突然发了笑。
妈的,怎么这么可爱?
但不得不说,两人私下就算是已经深入交流过了的关系,但他们在学校见面,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见了面连一个交流的眼神也没有。
大概是一周后。
晚上两点多,裴应忱突然接到了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小裴总,于女士不行了。”护士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裴应忱一下就精神了,他翻身下床,边穿裤子边问情况:“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
“穆医生亲口说的,病人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护士的声音掺着哭腔。
裴应忱换了裤子,但是来不及换睡衣了,他套上一件外套就冲出了家门,自己开车赶去了医院。
从别墅到于樱住的医院,三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裴应忱十多分钟赶完了,也幸好是半夜,路上没什么人,裴应忱才这么顺利。
他一进医院,门口就守着好几个人来接他。
电梯里,裴应忱阴沉着脸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于女士现在醒了,但情况很不乐观,现在沈先生守在病床前,要陪她走完最后的时间……”
裴应忱拧了拧眉心,电梯到了后,他长腿一跨,快步到了于樱住的病房前。
透过玻璃窗,裴应忱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因为是于樱最后的时间,所以病房里的灯被关掉了,只有床头那盏昏黄的照明灯照亮着床铺。
沈羡宁坐在床边,弓着腰,双手紧握着于樱的手,单薄枯瘦的背影小幅度地发着抖。
裴应忱心脏跟着抽痛了两下。
他没有选择打开门走进去,他将最后独属于母子俩的时间留给了他们。
半个小时后。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所有守在门口的人都看向了走出来的沈羡宁。
沈羡宁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眼睫湿润,眼底充盈着疲惫和倦怠。
裴应忱走上前,关心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阿宁。”
沈羡宁掀起沉重的眼皮,原本已经不再掉眼泪的眼睛,里面再次滑出了一滴透明的眼泪。
“裴应忱。”他用沙哑的嗓音本能地喊了眼前这个人的名字。
裴应忱心疼地搂抱住了他,“没事的,我在,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是他发自心底的承诺,沈羡宁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了裴应忱的颈侧,渐渐打湿了他的衣襟,“阿忱,妈妈,我没有妈妈了。”
他甚少在清醒的状态下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裴应忱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裴应忱抱紧他,刚要说话,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将所有力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他偏头去看,沈羡宁竟然已经晕厥了过去。
“沈羡宁?阿宁?!”裴应忱将人拦腰抱起,守在身后的医生全部拥了上来。
-
半个小时后。
病房安静了下来。
整间病房安静得只能听见吊瓶滴水的声音,还有病床上的人呼吸的声音。
医生说他是压力太大,加上悲痛过度才晕厥过去的。
裴应忱坐在床边,看着裴应忱消瘦的脸颊,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沈羡宁一直很瘦,吃得也不多,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像他这个体重就是完全的营养不良了。
两三周之前,于樱的情况就越来越不好了。
现在去世,其实可以说是在裴应忱和沈羡宁两人的预料之中。
可即便是预料之中,也不是谁都能够一下子就接受的。
他帮忙将沈羡宁鬓侧的发丝拨开,露出了粉白的耳朵,此刻一滴温热的泪珠从他眼角滑下来,裴应忱下意识帮他擦走了眼泪。
沈羡宁已经醒了。
他嗅到了脸边这只手的主人身上的味道,很安心,也很让他放松。
他抓着裴应忱的手,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滚。
过了好一会儿,沈羡宁才开口说:“妈妈走了。”
裴应忱喉结滚了一下,鼻尖莫名地泛了一抹酸涩。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太苦了,好像就没有幸福地笑过。
“不怕,以后我会在你身边的。”裴应忱说。
沈羡宁没有回应他的承诺,只是安静地闭着眼,如果不是眼角一直往下滚的眼泪,裴应忱可能都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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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于女士火化入葬了。
在陵园,沈羡宁跪在墓碑前,纸钱烧起的火势很大,火光映在沈羡宁眼底,和他眼底的泪光混合了。
黄纸燃尽,黑色的灰烬被风带起,越飘越远,他穿着黑色的西服,领口别着一朵白色的花,让沈羡宁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不行。
偏偏天气很不好,天空是黑沉沉的,吹着阴冷的风,下着牛毛细雨,裴应忱站在他身边,为他撑着一把黑伞。
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才从墓园离开。
裴应忱开着车,撇头看见副驾驶一脸颓废的人,他稍微放慢了一些车速,语气沉缓:“阿宁,你还好吗?”
沈羡宁点了下头,掀开已经干得发裂的唇说:“还好,你不用担心我。”
他声音干哑得有些厉害,到了出租屋后,裴应忱去厨房给他烧了热水。
等他回房间,便看见沈羡宁已经缩成一团,在床上睡着了。
沈羡宁住的地方不大,房间更小,两个成年男性在这间卧室里,显得整间房间又小又窄,还很破旧。
裴应忱第一次跟着沈羡宁来这里的时候,甚至没敢相信有人会挤在这样狭窄的出租屋里面。
他轻叹了口气,弯下腰将沈羡宁扶坐起来,小心把水杯凑到他唇边,哄着似的说:“阿宁,喝点水再睡觉,唇都起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