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对象二次分化以后(158)
简教授默默闭嘴,好吧,对于这一点,他确实无可辩驳。
“我不认为你是那样的人,因为我不看你怎么说,而看你怎么做。”蔚起淡然道,“这和你是Alpha,还是Omeg* a,哪怕是Beta都无关,这与一切先天性别无关。”
简秀:“我……”
“喵呜。”蔚花花仿佛感知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凝固,蹭了蹭简秀,见他没有回应,又颠颠的跑去了蔚起的脚下,蹭了蹭。
蔚起也不管刚洗了手,半跪下身,将它抱在了怀里,说:“走吧,出去谈谈。”
简秀:“嗯。”
蔚起抱着蔚花花,简秀乖乖巧巧的跟在他的身后,上校平静且熟练地坐到了自己上一次前来做客时候的座位,总令人恍然不觉这里其实是简秀的公寓。
蔚起坐下,简秀将水果放好,也坐下了。
“很多时候,我总有种感觉。”蔚花花在蔚起的怀里翻着柔软的肚皮,用自己的方式咕噜咕噜地示着好,蔚起轻轻抚摸着它的下巴,“我总感觉你在主动把软肋递给我,在我面前,你总是在让步自己的个人主权,甚至容许我的一切冒犯与伤害。”
“为什么不应该是我对你有好感,所以可以为了你放低底线呢?”简秀笑盈盈地将果盘中的水果插起,味同嚼蜡般的咀嚼着,“毕竟,我说过,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上校。”
蔚起淡淡垂眸,指尖细碎,有穿堂而过的风和光掠过他的侧脸,温和了五官,蔚起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清辉皓月,冷清却柔和。
简秀想,蔚起之于他,心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一样的。”蔚起慎重道,“我虽然没有这方面感情经历,但有类似的感觉,你在利用这些你可以利用的一切自伤,对我的一切让步,都是在为自己某些难以启齿的行为而稀释愧疚。”
“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是愧疚。”他说着,缓缓放下了蔚花花,抬眸,凝视着眼前人,“简秀,愧疚不是爱,伤害不是爱,不要试图用爱去合理化这一切。”
简秀垂首,蔚起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唯有室内摇曳的橙花酸涩不甘,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上校,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同一天出现在雅兰区的医院吗?”他笑着放下了叉子,坐的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像极了蔚起怀里的蔚花花。
蔚起指尖一顿,继而继续抚摸着柔软的小猫。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央军校吗?”自戕一般的自我诘问,他的眸光却真诚又热烈,言辞柔和地仿佛热恋者清澈呢喃的爱语。
他继续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是教师公寓的邻居吗?”
说罢,简秀自嘲着回味着这段安排,中央军校的实战科教官和一个选修课教授,这简直有悖于军校便于整齐管理常态化的安排。
一切都不合逻辑,所有都不符常理,这不是浪漫动人的爱情,这是精心策划的阴谋,对于人类来说,生命的质量可有可无,可利用者没有什么是不可利用的。
文明更迭,现今因为所谓的人权,便是建立于此等骸骨之上,千万人复往矣。
简秀:“蔚起,你知道谁会比我们更早知晓信息素百分之百契合度的真相吗?”
他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反复深呼吸,强迫自己克制住自己身体一切可能发生的不受控制的生理行为。
简秀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害怕,不要恐惧,不要颤抖,不要厌恶,要笑,要冷静,要接纳,要理解,要平静……
“如你所见,我有精神海方面的重症缺陷疾病,在此之前,我和你一样,是S级。”他注视着那双凤眸,竭尽全力的从其中汲取着一点可以支撑的力量,“由于这个原因,我的精神海在逐渐萎缩坏死,哪怕用一切现代的医疗手段,也只是为我暂时保持住了大脑神经元的活性,在这个以精神海为发展的时代——”
他冷声道:“我无异于一个命不久矣的半残脑瘫。”
蔚起停下了动作,他默默倾听着,神情依旧。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倘若此刻的他袒露一丝一毫的厌恶、反感、甚至同情,乃至于怜悯……都会如一片零星的雪飘然,落下,如最后一片引发雪崩的雪花,将眼前的简秀压垮。
愈是真实,便愈是沉重。
简秀:“而针对我的治疗团队,曾经提出过一个可行性最高的治疗方案,众所周知……ABO三性精神海差别不大,但Alpha与Omega的结合却可以借助信息素契合匹配,而通过深入的标记,高契合度精神疏导,分担失控风险。”
“所以,我的情况,是否可以在这个前提条件下,辅助医疗科技手段,而缓解我这个行将就木的残废呢?”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之前,我妈妈非常不安,因为我是个Omega,她不相信人性,更难以接受把我交给一个要被强制锁死在一个孱弱Omega身边、被迫成为囚徒的Alpha。”
“她甚至也考虑过悔婚,寻找一个社会地位远低于简家的Alpha与我绑定,那个可悲的Alpha的自由意志与反抗都可以被强权所压制,上校,您知道吗?这与婚姻无关,与爱情无关,甚至与稳定无关。”
简秀弯下腰,凑近了端坐于原地的蔚起,几乎与曾在教室里压附身的蔚起姿态重合。
“她只是在找一份听话的药而已。”
蔚起松开了手,拍了拍花花,蔚花花有些焦虑的抖了抖毛,飞快地窜下了蔚起的怀抱,跑远了。
“她很爱你。”蔚起如是说道。
“她爱我。”简秀呼吸清浅,“但她同时也教我博爱、自由、善良、公理,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