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对象二次分化以后(289)
岑晓晓安安静静的端坐在自己的胶囊仓里,身上披着一条星舰为每个座位的旅客准备的太空毯,恒温的太空毯将* 她裹成小小的一团,即便这样,她的唇色却也苍白得吓人。
这样冷的狭窄空间里,她只穿了一条粉白两色的条纹荷叶边的裙子,将微微颤抖的她衬托得仿佛精致秀美的白瓷娃娃。
单薄易碎的可怜。
但是,她即将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条裙子是陈阿姨在她十八岁生日时候买的生日礼物,对岑晓晓来说非常重要,她必须穿这件衣服。
女孩手里攥着一袋子的糖,透明的袋子里照出了很漂亮的彩虹色,五彩斑斓,在暗淡的胶囊内壁灯光照射下,有种别样妖异的美。
她拆开了透明的包装,拿出来了第一颗糖,是黄色的糖,非常像柠檬的颜色,应该是酸甜味的。
岑晓晓安慰着自己,并吃下了它。
糖果并不如想象中的酸涩,很唯美平和的甜,有种几乎引人沉溺的致幻感,就像方才她看见的玫瑰色极光。
那个名叫凯瑟琳的美丽金发少女将糖递给她时,精致狡黠的眼眸里流淌着淡淡的惋惜,她说,“岑小姐,我再送你一场梦吧。”
岑晓晓是五岁的时候,在家门口的花园里写着作业时候遇见的徐应晨,彼时徐应晨比她大不了多少,她手里的作业是那天老师布置的百字小作文,要求写自己爱的人。
老师给他们展示的范文是《我爱的爸爸》,她没有爸爸,所以她打算写妈妈。
就在她落笔至“我最爱的人是——”这里时,徐应晨从天而降!不是形容词,是动词。
他就是直挺挺且突然的栽到了岑晓晓的面前,折断的树枝和翻飞的枯叶四散飞溅,闷闷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蹲儿,手里还捧着自己刚才捡到的翅膀受伤的小鸟,疼得龇牙咧嘴。
那天的阳光里,男孩落进了岑晓晓生命里,莽撞肆意。
“嘶——”徐应晨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牢牢护着手心里的幼鸟,“疼死我了。”
五岁的岑晓晓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还是根据学校里教的基本文明礼貌问他道:“你没事吧?”
飘忽的树叶和幼鸟的叽叽喳喳声都在他们的对视中消失了。
“我没事。”男孩笑得尴尬,脸上还有被鸟啄过的红痕,“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落到你面前的。”
“你为什么要去树上?”岑晓晓问道。
“因为,我想送它回家。”徐应晨探出手,手里的小鸟扑腾得很活跃,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应该是翅膀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以为它是不小心摔出来的。”他抬起头,有些忧虑的看着头顶角落的鸟窝,“但是,好像鸟妈妈本身也舍弃了这个孩子。”
岑晓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跟着担忧道:“那小鸟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徐应晨捧着小鸟,笑的直白明亮,“我带它回家。”
第131章
岑晓晓开始吃第二颗糖了, 这次是粉色的。
徐应晨的小鸟到底没有活下来。
那段时间岑晓晓一直会去徐应晨的家里看看小鸟,小鸟死了的那一天,她和他一起埋葬了它, 就在他们相遇的那棵树下, 那棵树上有它曾经的家, 他们想, 小鸟应该会喜欢的。
岑晓晓也很喜欢徐应晨的家,她特别特别喜欢温柔的陈阿姨和幽默的徐叔叔, 徐应晨会和他分享自己的童话书和好吃的点心, 一直到岑晓晓的妈妈下班回家。
在岑晓晓因病父亲死后, 岑晓晓的妈妈就一个人这样撑起一个家,忙于工作、生活,清还债务。
她来不及去应付或者处理这些邻里感情, 她知道岑晓晓放学以后可以有人帮忙看着,就更放心的将时间投入到了工作上。
岑晓晓的妈妈是个独身的女性Beta, 很普通, 是普通得几乎无法挣脱的平庸, 有同事指责过她不应该这样忽视自己的女儿,那一刻她连崩溃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班以后还有一分兼职,否则还完贷款以后, 她们连下个月的食宿开支都不够。
年纪小小的岑晓晓很爱自己的妈妈,她很懂事,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也希望自己可以快快长大,然后可以照顾妈妈,她可以去帮妈妈热牛奶, 给妈妈讲哄睡故事,自己去工作,妈妈在家休息就好。
所以,当妈妈再婚的时候,岑晓晓是为妈妈高兴的。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保护妈妈,是什么人,以何种形式,都可以,至少不要让妈妈那么累了,岑晓晓希望妈妈可以幸福。
因为妈妈再婚,十岁那年,她和徐应晨分开了,搬家的时候,徐应晨追上了她,送给她了一只小鸟的吊坠。
是一只振翅飞翔的紫色小鸟。
像自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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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号:“亲爱的旅客们,感叹号正在步入迁跃点,请确认已进入自己胶囊内部,全机系统正在核查,即将封闭所有胶囊舱。”
简秀紧紧闭着双眼,手心是不自觉的汗。
他其实非常受不了胶囊舱这样狭窄闭锁的密闭空间,算不上幽闭空间恐惧症,但是这样压抑幽闭的舱室内,连呼吸都可以被咫尺的舱壁清晰的打回,仿佛要被某种不可知的黑暗所淹没。
胶囊舱可以打开投影模式,但简秀并不想打开,在他看来,被星海溺死要远比黑暗吞噬更加可怖。
没关系,忍忍就好。简秀这样告诉自己,很快的,很快就好,不用害怕,这只是星际迁跃而已,况且……蔚起还在自己身边。
他愈想愈快,甚至眉心浮动起丝丝缕缕的精神海,不断加强他脑海中的这部分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