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对象二次分化以后(98)
“为什么呢?教官。”他低声问着,视野渐渐模糊,呼吸愈发稀薄,“为什么……总要用那样的目光来看我们呢?”
那不是教官看学生的目光。
不满,冷淡,作壁上观。
蔚起停了下来。
他半蹲下身,与自己的学生视线相平,终于不再是俯视的角度。
“既然自己都无法忍受。”蔚起淡淡地说道,“为什么又要去漠视欺压无辜者呢?”
“什——”亚希伯恩猛地瞪大了双眼,极为惊诧的模样,可他的指尖却在此时飞速窜出一根由精神海凝为的长针,毒蛇一般袭向了靠近了他的蔚起脖颈的要害处!
对,亚希伯恩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自己可以正面拖住蔚起,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偷袭效果最佳的优势时机!
他眼看着锐利的针尖无限逼近,将要穿透那道冷白的咽喉——
噗!
是利刃没入血肉、浸染着湿润的闷声。
蔚起凑近了眼前这位哪怕身处绝境也没有放弃偷袭自己的学生面前,在他的耳畔低声评价道:“反应很好,战备意识不错,我会为你加分的。”
说罢,他手腕一横,骨节断裂的闷声而动——蔚起用军刀绞断了亚希伯恩的喉咙。
亚希伯恩的瞳孔瞬间开始涣散,本就笨重的呼吸戛然而止,已经虚焦的虹膜之上,倒影着蔚教官一刀割喉时云淡风轻的姿态。
自蔚起军装中绷出一根精神丝,悠悠然然的松开,将方才被缠绕分裂、断成几节的的一根长针松开。
它如它的主人一般,渐渐消散湮灭,化为了系统中一串不甘且不愿的数据。
零:“‘恩克多拉斯’,确认阵亡。”
当亚希伯恩再度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强制转换到了旁观视角,可自由选择跟随任一人物,可他却并没有离开,视野依旧跟随着系统最近分配于他的蔚教官。
刚才蔚起的措辞很出人意料,至少出乎亚希伯恩的预料,他缓缓抬眸,望向了利落抖净刀刃血渍的蔚教官,困惑积压已久,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他说的是——“无辜者”。
无辜者,而非文学教师,也不是Omega与Beta。
蔚起在意的不是选修科教师身为师者被自己的学生冒犯,更不是所谓的Beta、Omega与Alpha之间的所谓性别矛盾。
他所关注的,要远比掺杂了太多情绪性的词汇而修饰的身份更纯粹得多。
刻意无视轻蔑他人就是不对,故意用信息素压迫他人就是错,肆意无序的在自己所占尽优势的领域嘲讽弱势者就是恃强凌弱。
尤其在于……对方并非罪者,他们只是文弱,而在蔚起看来,错误就是错误。
一切,不以任何身份、矛盾,外物而转移。
蓦然间,亚希伯恩想起了如雪般的苹果花,以及花树下浅浅微笑的简秀。
那么明亮,那么易碎。
与蔚起这样一刀一个小朋友的Omega教官不同,简秀虽然是个Alpha,却似乎极尽孱弱。
他的身姿宛如纤细的折柳,眼底永远荡漾着柔软温和的光,诗篇三百都写不尽的君子如玉,美好惊艳。
如果说简秀是Omega,并且并未在第一节课上稍显锋芒,如果没有蔚起坐镇旁听,学生中的Alpha会不会也以这样挑衅的恶劣行为来博取他的注意。
不不不,不对,即便简秀是Alpha,即便蔚起第一节课就在,也没有影响某些人的哗众取宠,信息素不行就言语讽刺。
因为,他真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惹人掠夺。
亚希伯恩自嘲的低笑,原本,他也应该是他们之一。
他和他们一样,曾在教室里肆意的释放着自己年轻气盛的信息素,带着恶意的嘲弄,混于人群里,观察着讲台上那些文质彬彬的Omega或Beta,在讲台上授课时,脸色愈发苍白难看。
最后,当他们实在硬撑不住自身的生理反应,冲出教室狼狈的扶墙干呕,罪魁祸首们便稳坐原地,毫无愧疚的哄堂大笑。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亚希伯恩回忆着——彼时的他在想,太没用了,这些文学院出身的教师太没用了,连信息素抵抗训练都没有接受过,脆弱得不堪一击,酸文假醋,又怎么配做他们的老师呢?
可一连更换的两位师者,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从从不同的角度告诉他:你的傲慢不堪一击,你的偏见不值一提。
零:“‘萨图尔努斯’,‘赛特’,确认阵亡。”
正在亚希伯恩沉思之时,蔚起又完成了一场精彩迅捷的猎杀,他像是一个老道的猎人,游刃有余地捕杀着他的每一只猎物。
做完一切的蔚起收好了刀,朝着某一个既定的方向前进。
他并不知晓前方有什么,但他步履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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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畔的一株高树,因为缠绕的藤蔓缠绕绞杀,整棵树已经死去了很久了,而开着雪色白花的蜿蜒藤蔓爬满了树干,密集得几乎要与整棵树融为一体,仿若一树繁花。
其间,正有一个略有些单薄的身影踩着藤蔓之间的间隙,一点一点的艰难攀爬。
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树的简秀呼吸有些微喘,怀里的花散落了些许,但所幸他很有先见之明的用藤条固定成半松不散的一束固定于腰带上,保住了大半部分,零零星星的被他一揽在怀。
不知是否是为了配合这个地图模式,系统为简秀投射的全息投影并非是那身银白与冷灰相间的选修教师制服,而是和蔚起一样,一身墨色劲装,简洁大方,非常便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