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鱼说他不想被吃掉[人外](63)+番外
言简意赅,但好像甚有道理。
苧沭头脑闪过一个“危”字,她张了张口:“所以。”
“所以。”人鱼露出了最初所见的那般毫无人道的欠揍表情。
“你愿意当我的军师么?”
苧沭“眉骨”微扬,她摊开手:“那仅仅帮助我恢复记忆可不够。”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包括你的晶核?”
人鱼眼眸涌动一片又一片影影绰绰的雾霭,额间处投下沉沉的昏影:“当然。”
“可以。”苧沭爽快地点了点头。
“不过目前来看,这矢墟渠沟都被你占领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给你找想要的。”
“我不需要你帮我收集晶核,你只用帮我维系好这群海怪之间的关系。”
“你很擅长周旋,不是吗?”人鱼说这话时语气依旧轻松,就好像在闲聊一般。
黑色气团流动的身体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变得有些迟钝,但很快又恢复成快速流动的状态。
“也行。”
气团的声音轻淡,随后扭着头就走了。
......
不知道是不是端着序贺晶核的缘故,苧沭在路过那些巨怪的时候,先前对她龇牙咧嘴的海怪们纷纷低垂着脑袋,不再朝她释放显眼刺人的恶意。
她暗中腹议了一番这些吃软怕硬的家伙,朝着外边游去。
海草弯弯绕绕交杂在一块儿,从外部看向这矢墟渠沟的出入口,这里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栖息地。
入口离海面并不算遥远,太阳的光芒透过水面照射而下,圈开阵阵涌动的水波,好像有棉花机在不断旋转,编织着甜蜜的口感。
这臭鱼还挺会找位置。
苧沭奋力游着她那条鱼尾,用灵术掩藏着自己的行踪轨迹。
她浮出水面,天空之上的烈日白花花的,看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个世界显得难得可贵,连带着远方那片未被净化的海域也显得暖和了几分。
周围早已没有了陆地,一切的一切都被海水吞噬在这片汪洋之中。
这里的水位在不断地上升。
似乎要将整颗地球撑破。
比海面高的,只有少许漂浮的枯枝。
苧沭吸了一口这外界的空气,冷冽而干燥,带有某种刺鼻的味道,如果是一个刚刚来到这世界的人,保不准要被呛上几口,可是对于她来说,这早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序贺的能力在不断恢复,所以相对于来说,水质优化的面积也在不断扩大。
许多海洋生物依照本能地涌向这片它们心之所向的海洋,时不时的也能在那些皱巴的树干上或者被遗弃的泡沫板、浮力绳中安然自在地漂浮,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太阳。
当然,它们也要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周围暗藏的危险,一不留神,也许下一秒就会变成一颗颗无比璀璨的晶核。
苧沭心中感叹,加快了游往黑色海域的游行速度。
她没有遵守与序贺的约定,只在规定范围内进行周旋,而是前往了那片未曾净化的水域之中。
明明都是同样的高度,可未被净化的水域中却几乎感受不到丝毫阳光的温度。
海水刺冷冰凉,仿佛冬日饮冰又心生顽疾。
四周时不时传来些许海怪低沉的“滋滋”的警告声,却碍于苧沭身上的晶核而仅仅只是不满地蛰伏在暗处。
苧沭扯了扯自己头上的衣帽,沉着气穿过这一片压抑的海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几栋被摧毁得几乎只剩下空壳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建筑房旁漂浮着各色海绵,它们的身体由海绵丝不断释放出荧绿色的光泽,正在不断分解着这些残破的遗迹。
凑近一看,便能发现那些房屋早已变成了同海绵一样千疮百孔。
这里曾经是她在陆地生存的“家”。
旻止说得没有错,她以前确实和他一同在这个地方生存过。
察觉到有更为庞大的生物靠近,那些海绵集体释放出坚如钢针般的骨针,圆滚滚地朝苧沭攻击而来。
只不过在距离她一米处的位置,海绵体像被反向污染一般,全部“唰唰”地掉落在地,随后又无事般重新游荡起来。
但此时对于外来者的闯入再也没有攻击的意图。
苧沭眨了眨眼,墨蓝色的光泽就此悄无声息地散去,她叹了一口气:“我就回个家而已。”
她按照着脑中的记忆游到门口,寻找着某个机关按钮,一扇铁质的木门被众多砖块压着,上面长满了各类动植物,像是藤壶、管虫、蓝藻、黏菌等。
似乎是感应到来者的不一般,那些动植物纷纷滚落下来,露出一个斑斑锈迹的红色按钮。
苧沭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它。
上面的建筑被一面既宽又厚的折叠阻隔门抬起,一些物件顺着重力向两旁倒去。
几快散架的枯骨掉落在苧沭的脚旁,一颗人头被摧毁得几乎只能看见下半张脸,此时正稳稳地停留在苧沭的面前。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扎了一下自己,苧沭盯着那些枯骨和停留在自己面前的骷髅,一时之间没有向前跨去。
她先前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海洋变异,
水流倒灌蔓延,在一切被消磨之时,其实她还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脑中浮现出些许画面。
一个女子从这建筑中走了出来。
当时的陆地在短瞬之间像是被火给烧焦了一般,到处散落着破碎的干瘪的石块。
海里的生物爬了上来,它们抓捕着陆地上挣扎逃生的人类,将它们蛮狠地拽进那黑黢黢的汪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