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鱼说他不想被吃掉[人外](83)+番外
旻止眼眸微颤,他控制着自己的咬肌,几乎使了全力才遏制着自己不咬破她的手指。
胸腔的震鸣在触碰伪造血液之时非但没有缓解下来,反而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愈演愈烈。他将嘴中含着的手指温柔取出,嘴角还残留着红色试剂残留的液体。
她看到他这样会害怕么?旻止脑中那若隐若无的怅然若失感再次化作湿冷的薄膜扰乱着他正常的呼吸。
他对她的血液与气味如此痴迷,以至于普通的稳定剂压根无法压下他心中焦渴躁动的欲-望,只有喝下含有她信息素的试剂,世界才会得到平息。
旻止想,自己也许确实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或许真的被人类的情绪感染了。
那疯狂涌动的、阴暗爬行的嫉妒欲悄无声息地钻入藤骨,在冰冷的实验台上一点一点绞缠着、填补着、完满着他那颗残缺的心脏。
他伸出左手,用藤触“指引”着面前这日日念念的人与自己五指相扣。
紧紧相缠,如此虚幻,如此真切。
光晕遗漏,唰唰抖落,堆积成灰。
那些木偶人纷纷转头,将视线停留在它们身上。好似它们都是他的眼睛,替这个隐藏在灰影之中的人毫无保留地打量,将她的声音、面容、皮肤、纹路、气息一一记录留存。
旻止想自己应该让她学会适应稳定剂的副作用,用没有波澜的感情面对这无趣的生活。
是的,他应该让她跟他一样,完全地变为同类。
在最开始,他选择她,不就是为了将她培养成一把可以被随意利用的利刃么?
为什么他在纵容她体内情愫肆意增长?而他也为此沉沦,变得不堪?
他说不清自己体内无故疯长的欲-望。
也许他应该承认,自己的确贪恋着她身体里那属于人性的一部分。这甚至到了某种违逆自我意志的程度。
依据伊什尔星给出的危险程度指标来看,这极大提高了生命的潜在危险,理智做法是将她快速处决。
可当他真要下手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可以把她当做实验体来进一步观测自身变化,检测失控的临界线究竟会到达哪一种地步。
毕竟,即便面前的危险铲除,还会有下一个危险因子。只有战胜根本,才能彻底扫除。
后来,那隐隐约约的失控感变成一笔一划下凿刻的木偶,化作红色试剂里沸腾挥发的气味。但这远远不够填足,他甚至开始期待能彻底控制、掌控她的情感波动。
旻止将那相扣的手掌带至自己的唇瓣,鼻尖沿着那怦然有力的脉搏缓缓游走,贪婪而又克制。
他看着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惶恐、无措,在这方寸之间像是一只受惊的鹿,等待着子弹发出。
他爱慕、珍惜她的情绪,同时也嫉妒着能影响她情绪的任何人。
情绪代表着那一时刻她与别人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共鸣,不论是恐惧,愤恨,忧愁,喜悦,无不让他感到嫉妒在疯狂滋长,像是雨夜的苔藓,贪婪吞噬着情绪引起的每一圈扩散的涟漪。
甚至在这一刻,他都在嫉妒自己,像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让她产生情绪?
他该狠决地推开她,把她切实地当做工具。
可他又那般卑劣,每一次拒绝,都是为了暗中观察她情绪为他而起的微妙起伏。仿佛那般,躁动、浑浊、沉闷都会安心地沉甸落入灼烧后的容器,供他肆意地蠕动、占有,取舍、控制。
旻止喜欢她在情绪上因他而产生的任何状态的波动,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心里是这般重要,这般无可替代。
脉搏跳动得越发厉害,在他的唇瓣之间有力地滑动,只需稍稍咬下,他便可以彻底地标记她。
目光在刹那间仿佛灌了铅,重重地压在那起伏的窒息里。
如果他标记她,伊什尔星的血脉便会再次叠加。
旻止微微抿着唇,那般,人类的情愫便会再次稀释,而她又是否会为他的举动再次发出颤抖?
苧沭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反
而是发觉他的唇瓣轻颤,蹭得她一阵心痒。身后的湿冷似乎也伸出了黑手,指腹摸索着她的后脖,利齿轻扫,无处可逃。
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做些什么惹怒它的事情,那排尖牙便会让她当场毙命。
皮肤已被禁锢,脆弱早已展露。腕骨和脖颈因过分恐惧而战栗发抖,情绪酝酿至极处,神经的末梢便发出兴奋的尖鸣,捅向她摇坠的理智。
她甚至期待着,能比想象中更快见到血液的喷洒。
面前那人露出锋利的齿牙,静默地抵在她跳动的脉搏处。
她看见了一双眼睛,不是旻止的,而是身后。
那眼睛幽幽地盯着她,骨骼被看得发麻,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濒临崩断的理智被重新拉回,飙血的血腥场景让血肉刺破的疼痛感在脑中因想象快速蔓延,她张开口,音调提高:
“旻止!我们两个根本不是适配的生命体!”
可这话非但没有阻止他齿锋的靠近,反而像是加剧了他情绪的崩坏。
苧沭以为自己要即将见血,正准备使出黑液,便感到脉搏处落下了一道温润的亲吻。
她睁开眼,目光有些茫然。
地上残留的红色液体早已被他的藤触无声无息地吮—吸干净,只现有碎裂的玻璃残渣。
旻止没有咬破她的血管,而是用藤触像以往一样不断亵—渎着那独属于她的气味。
他贪恋着她的躁动与起伏。
即便血液是假,可欲-望却如此沸腾,几乎将他彻底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