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一只前生的自己(39)
“姜氤, 说什么呢?”人群里面的捕食者哄笑, “这里可不止你一只捕食者, 别忘了我们也能听见!”
在酒精和某种期待的刺激下, 这些抗议组织的成员兴致高昂。
杜南烟偏了偏头,让她的脖颈更加暴露在姜氤的视线里,白皙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随着呼吸轻轻脉动。
“可以吗?”她问。
姜氤沉默了片刻。
眸中血色却更加明盛。
来自A级捕食者强大的血统压制释放出来,周围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一些血统低下的异种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
姜氤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她说。
她放开杜南烟,回桌上取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掷了酒杯。
玻璃杯落地,在脆响中碎成千万点破碎的晶体,姜氤低头衔住了杜南烟。
杜南烟感觉火烫的柔软覆盖上来,然后一口冰凉的酒液被软舌渡过来。
酸涩,醇厚,带着一点柚子的香气。
是红酒。
她模模糊糊地想。
酒是加了冰的,浓烈地刺激着口腔,那舌却是滚烫的,冰与火的对比如此强烈,像天堂和地狱交织。
姜氤缠着她,勾出她的舌来,然后在她的舌尖咬了一口。
刺痛感在这种刺激下显得微不足道,淡淡的血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姜氤反复湉着那道细小的伤口,贪婪地将其中溢出的甘甜吮干净。
杜南烟蓦然呛了一下,红酒顺着她线条完美的下巴滑落,流淌过拉长紧绷的脖颈线,染下一路殷红。
围观的人群发出兴奋的叫喊声,发出不知所云的欢呼。
杜南烟全都听不清。
她只能感受到姜氤,她的气息强势而火热,将她整个人包裹。
怎么会这样,姜氤向她注射毒液了吗?
专属于捕食者的人类,在旧时代有一种特殊的称呼,叫做“血奴”或者“血包”。
顾名思义,他们专门为捕食者提供鲜血。
但他们在供血的过程中,却并不只有虚弱和痛苦,相反,很多人会感到奇妙的沉迷和陶醉。
据说是因为捕食者可以产生一种让猎物迷醉的特殊物质,让他们不仅不害怕,反而十分享受。
杜南烟前生从来没有吸食过人类的血液,她才知道,原来被吸血的时候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试图让自己的舌头撞上姜氤的犬齿,为她提供更多的血液。
但姜氤拒绝了她。
她被温和而坚定地推开了。
杜南烟眼睛迷蒙地看着姜氤,不明白她为什么只尝了一口就停止了。
明明她的眼眸比刚才更加鲜红,眼周甚至开始出现隐隐的青黑色纹路。
杜南烟想了想,踮起脚凑上去,把自己的脖颈展示给她。
姜氤喘息剧烈,单手捏住她的下巴,粗暴地抹去了那些乱淌的红色酒液。
然后伸手揽住她,把她扛到肩上,大步穿过围观的人群。
“肖阳,单间。”她简短地说。
肖阳从吧台里面取出一把钥匙,抛给姜氤。
姜氤凌空把钥匙抄在手里,脚步不停,扛着杜南烟一步三个台阶上了二楼,打开一间包间的门,把她放在沙发上。
汐月酒吧的二楼,都是单独的包间。
杜南烟倒在沙发里面,看见姜氤迅速回身将门反锁,然后整个人砸进离她最远的单人沙发里面,手臂横向抬起挡住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
“姜氤,你还好吧?”杜南烟小声问。
“不好,快暴走了。”姜氤语气暴躁,“趁我还没彻底异化,你赶紧跑吧。”
杜南烟笑了一声,从沙发上爬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来的毛绒绒的兽耳混在头发里面,敏感地抖了抖。
“你别碰我……”姜氤不自在地说:“别摸我头发。”
“这个也是头发吗?”杜南烟笑着捏了捏,对方立刻又抖了抖。
“知道还不快跑。”姜氤嗓音沙哑,“等我彻底异化成野兽,你想跑也晚了。”
“不会的。”杜南烟温和地拿开她挡着眼睛的手臂,“姜氤,你看着我。”
姜氤眸色鲜红,眼周浮现着狰狞的青黑色纹路,她不安地想躲避,但杜南烟双手固定着她的脸,没有让她躲闪。
杜南烟问:“你饿吗?”
姜氤立刻说:“我不饿!”
杜南烟换了问法:“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姜氤叹了口气:“两天前……我真的不饿,至少没那么饿。”
可是她的眼周都已经出现了纹路,甚至连兽耳都出来了。
这种一般都是极度虚弱或者极度激动之下才会出现的特征。
杜南烟递过一只手给她,皓白的手腕内侧向外,“要喝一点吗,我真的不介意。”
“不要,你离我远一点!”姜氤立刻移开目光,“我一会、一会就好了……”
她看起来暴躁又无助。
杜南烟便收回手,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鲜血的味道瞬间让姜氤转过头来:“你——”
杜南烟就着这种半压制着姜氤的姿势,居高临下地低下头,把溢血的嘴唇贴过去。
她用自己的血涂染着姜氤突出的尖利犬齿,和她柔软的唇瓣。
“尝尝吗,味道很好。”杜南烟在姜氤嘴边儿低声说,“保证比你喝过的都——唔!”
姜氤像是再也忍不住,伸手穿过她浓密的头发,把她按向自己。
细致地、认真地、殷切地,品尝她的味道。
杜南烟被她捞起来放在腿上,后脑被按着,唇瓣被辗转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