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后被魔教妖女赖上了(26)
阿许的脸色异常平静,问:“你刚才看清楚了吗?”
“什么?”祝笙昔不动声色地反问。
阿许的手无声攥紧,瞬也不瞬地望着祝笙昔,试图从她的眸中探出别的情绪。
但是什么也没有,祝笙昔眸光沉静,似一汪深潭。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靠在床头,无声地对峙着。
阿许的眼神沉了沉,正欲开口,就在这时,岳絮端着药汤进来,见阿许已经清醒,她直接将药汤递给阿许,“阿许姑娘,姐姐探过你的脉象后配了药,对滋养灵力有益的。”
阿许接过碗,随即面不改色地喝下,道了声谢。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岳絮讶异道:“阿许姑娘不怕苦么,里面可是加了苦莲。”
阿许淡淡一笑:“我自幼研习医术,尝过了很多更苦的草药。”
岳絮了然,“原来如此,阿许姑娘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迟疑道。
祝笙昔未多言语,抬脚出了屋子。
待两人都出去后,阿许从床榻上下来,趔趄着攥住桌沿,拿起桌上的铜镜。
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并无异常,阿许静静地看了半晌,而后将铜镜翻过面盖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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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知若摩挲着杯沿,缓声问:“祝姑娘,你和阿许姑娘不是朋友吧?”
祝笙昔:“为何这么说?”
知若笑了笑,却道:“我猜的,你们之间的相处不像是朋友。”
确实不像,那人总喜欢说些怪话故意引得自己生气,她们二人间应该用“针锋相对”来形容。
“你们不是朋友,但阿许姑娘似乎很关心你。”
闻言,祝笙昔一愣。
关心么……她为自己祛除寒毒只是因为承诺吧。
祝笙昔不想过多谈论这个,换了个话题:“知若姑娘,当时来找你的是坤辰宗的谭宗主吗?”
知若点头,“是,她说自己的爱徒被人陷害,中了情蛊,希望我能想出法子克制情蛊。”
“只是,那少宗主修行无情道数年,绝不会因为区区情蛊便修为跌落得如此快。”
听到她这般说,祝笙昔好奇地问:“那是因为什么呢?”
知若转了转茶盏,幽幽道:“那少宗主应当本就对下蛊人有情,再加上情蛊的催化,所以才会修为大退。自己动了情和被人陷害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祝笙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谭宗主是知晓内情的,自己的得意门徒原本可以得证大道,却动了情修为大退,谭宗主肯定觉得此事传出去有失颜面,所以一边寻药,一边对外声称爱徒是被人陷害的。
知若轻叹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三大仙宗的宗主,个个都不简单。”
祝笙昔:“也不知道那少宗主是何想法,她会愿意服下断情蛊吗?”
“不愿也得服下,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宗主,一向是这种手段。”阿许向这边走来,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知若听到她的声音,温声问:“阿许姑娘现在觉得如何?”
“多谢,我已经没事了。”阿许应道,转而望向祝笙昔,“我有事问你。”
祝笙昔看了她一眼,随她走到角落处。
阿许施了个隔音的术法,背对着她,冷声道:“别装糊涂了,你都看见了吧。”
祝笙昔没否认,“嗯。”
阿许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一般人看到血瞳,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厌恶吧,像祝笙昔这类的正派修士,肯定还要假模假样地粉饰一番。
不对,这人寡言少语,不会用言语刺人,大概是提着剑直接诛杀了罢。
等了半天,身后的人久久未言,阿许忍不住回头,对上她淡然的眼眸。
“既然没事了,我们明日便离开。”出乎意料的一句话,甚至算得上是没头没尾,阿许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怔着。
她定定地看着祝笙昔,嘴唇动了动,“你不问什么吗?”
祝笙昔却淡淡道:“知若姑娘说你这次昏迷是因为体内的力量一时失了平衡,以后你不要只动用火属性的术法。”
阿许“啧”了一声,直接挑明道:“我天生血瞳,旁人都说这是不详之兆,说我是灾星,你不避而远之?”
祝笙昔与她对视,“我不信什么灾星的说法,而且你现在是正常的瞳色。”
“我们被困在阵中时,也是你灵机一动,破掉了阵法。”
阿许自嘲般扯出一抹笑,“这些不过是凑巧罢了。”
顿了顿,她又道:“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眼睛颜色有时会与旁人不同,后来,从别人厌恶惊恐的眼神中,我得知这是寓意不详的血瞳。没有人愿意同我一起,平日里与我要好的玩伴,在知道我有血瞳后立马翻脸,骂我是异类。”
阿许垂着眸子,说着这些时,神色间有一丝低落。
看到她这副模样,祝笙昔心中蓦地多了一种陌生的情绪,有些沉闷。
“那,你的亲人呢?”
阿许说过她的家在东玄域,她的亲人肯定不会厌弃她吧。
岂料,阿许脸色僵了僵,而后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嗤道:“亲人?她们是最早对我避之不及的人。”
静默片刻,阿许叹道:“唉,同你说这些也无用,祝道友在三大仙宗之一的归云宗修炼数年,道途坦顺,两位师姐一个现在已当上了归云宗的宗主,另一个医术精湛,人称‘妙手回春’,定然是体会不到被人厌弃的滋味。”
祝笙昔默然不语,她确实没体会过,别说厌弃,除宗主外,宗中都无人敢对她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