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后被魔教妖女赖上了(88)
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与此同时,灵濯的目光几乎是黏在黎一霜身上,瞧见她沉寂的神色,心头不可避免地微疼。
“师姐,我早就说过,那风逾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全然不可信。”
黎一霜没理她,自言自语:“我十岁那年被她带回玄清宗,她将我抚养长大,我的道法是她教的,除魔卫道的信念是她传授的,这么些年的关心和爱护,都是假的么?”
每次出现难对付的妖魔时,风逾总会赶来诛杀,加之时常端着温和的笑意,在众修士眼中,早已是宽容仁厚、秉持正道的形象。
谁能想到,宽厚的外表之下是无尽的野心,受人景仰的仙尊,实则是伪善至极。
她们之间的事,祝笙昔懒得去掺和,她俯身握住宁栩的手腕,输送灵力。
这下才发现,自己腕间的血迹已经干涸,一寸长的伤口极为明显。
祝笙昔将半拢起的袖口放了下来,正好遮住那道伤口。
先遮掩起来,免得在眼前人瞧见之后,又要多费口舌。
忽然,宁栩皱了皱眉,捂住腹部,有些痛苦地轻哼了一声。
风逾的那把剑专克妖族魔族,纵然现在止住了血,伤口也会时时刻刻地剧痛。
祝笙昔凝眸看她,伸出手,轻轻抚平她微折的眉心。
不是说好了结契大典之日不会出现吗,为何要现身替自己挡剑?
她不知道宁栩是从哪弄来遁形符的,但这种保命的宝物,理该用在宁栩自己命悬一线之时,而不是,为了旁人使用。
正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人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衣襟,苍白的唇颤抖着,冷汗直出。
祝笙昔心中一沉,搂着她的肩,让她尽量舒服地靠着自己。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寻到浮木般,宁栩下意识地靠了过来,抓着她衣襟的手不自觉地发颤,眉眼间亦是难掩的痛苦之色。
瞧见她这副模样,久违的痛意在心上泛开,夹杂着丝缕的酸涩。
她是为了救自己受伤,此刻因为伤口而难受,可自己却找不到任何办法,只能这样抱着她,提供无用的慰藉。
在归云宗修行的数年,每次秘境中遇到危险时,她总能化险为夷,帮助同门脱困,以至于祝笙昔曾天真地以为,不会碰到完全无能为力的情况。
但现在,宗门被风逾控制,至亲的师姐师妹们安危未知,至爱之人因为她身受重伤,祝笙昔真切体会到这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
不远处的灵濯自然也发现了她们的动静,提议:“祝道友,你的血不是有奇效么,或许能缓解她的痛苦。”
祝笙昔冷冷地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我听谢拂凝说的。”灵濯丢下这句,颇有兴致地等着看祝笙昔的反应。
只见祝笙昔默然片刻,而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腕间的伤口再度割开,鲜血直涌,她面不改色地将手腕递到宁栩的唇边。
看到她的举动,灵濯敛了嘴边那抹玩味的笑,神色不明。
上次见到她们时,祝笙昔还冷漠地用缚妖绳捆住宁栩。
刚才不过是她随口一提的法子,祝笙昔竟愿意不顾一切地尝试。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捉摸不透。灵濯忽然不想再看,转身绕回佛像后,去同黎一霜说话。
几个时辰滴水未进,此刻蓦地接触到类似水源的东西,宁栩近乎本能地将那些液体缓缓咽下。
后知后觉的腥甜味,意识昏沉之中,她感觉到不对劲,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宁栩慢慢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这幕,顿时僵在原处。
下一刻,她推开祝笙昔的手腕,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随之呈现在眼前。
“你为什么,要给我喝血?”宁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花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祝笙昔则显得极为淡定,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助你疗伤。”
宁栩罕见的语塞,打心底觉得此举荒谬至极,声音冷硬地拒绝:“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疗伤。”
说完,她偏过头去,死死地咬住下唇。
破庙中重新恢复了静默,祝笙昔看不到她难受的脸色,亦听不见她因痛苦而发出的低吟。
心头像是被重锤猛然一击,祝笙昔用力地抱住她,让她面对着自己的同时,抬手拭去这人额间冒出的冷汗。
“这是唯一能暂时缓解疼痛的法子。”
“这个办法没用,没有用。”宁栩重重地强调着。
还在嘴硬……她明明看见,这人无意识喝下血的时候,眉心舒缓,明显有疗伤的作用。
身旁人沉默着,宁栩以为这话起到了作用,不料下一刻,一只手抚上她的下颌,迫使她同眼前人对视。
祝笙昔定定地看着她,语气有些强硬:“说实话,你承诺过,不会再欺瞒我。”
这怎么能算得上欺瞒……真是强词夺理,宁栩在心底想着,重新闭上眼,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去。
但下一瞬,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宁栩愕然地看向她。
眼前人的软舌狡猾地探开她的牙关,唇舌轻缠间,她能明显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腥甜味,从眼前人的唇瓣上传来。
换做平常,宁栩在这种时刻巴不得搂紧她,但现在,不能。
她轻轻推了推祝笙昔,然而重伤在身,这点力道近似不存在。
手被轻柔地扣住,宁栩微阖着眸子,力不从心,只能任由眼前人吻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唇上的伤口不再出血,祝笙昔才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她凝视着宁栩,温柔地理好这人微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