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111)
白月练自己开车来的,给燕槐序系好了安全带,把应溪山往后座一扔不管了,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眯眯道:“我的房子记得赔哈。”
应溪山往座位上缩了缩:“可是我没钱。”
白月练带上墨镜:“没事,回头我去找你小姨要。坐稳了。”
燕槐序还没看过白月练看车呢,白月练的衬衫半挽着,黑色手套露着小半截手背,转方向盘的时候能看见突起的部分青筋,让燕槐序一下子联想到某些混乱的,颤抖的,不可言说的旖旎画面。
燕槐序把视线从她手上挪开:“这好像不是回地府大楼的路。”
“嗯哼,”白月练应了一声:“我们去孟婆庄找厉温。”
应溪山把头伸过来:“楚江王同意把力量借给燕队了吗?”
白月练轻哼一声:“如果让我去劝,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不过这事是陈桐清做的,反正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厉温想开了,血祭咒估计也在准备当中了。”
应溪山好奇道:“陈队会怎么劝呢?真是不可思议,要是我的话,心爱的人来劝自己走出这场梦,代价是她会再次死去,我肯定不干,反正都是要醒的,多沉浸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白月练滑了一个漂亮的弯,稳稳当当地停好车:“哪就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了。好了,你先进去吧。”
应溪山乖巧地开了车门,下车后又把脑袋探进来:“你们还待在车上干嘛?”
白月练亮着一口白牙:“干点少儿不宜的事,你有意见吗?”
应溪山噎了一下,逃也似地走了。
等应溪山真的走了,白月练反而收起散漫的样子来,认真地盯着燕槐序看了一会儿,突然俯身过去。
她给燕槐序解开了安全带,说:“不问我为什么来帮忙吗?”
不等燕槐序回答,她自顾自道:“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白月练的眼睛热烈,直白,短短一天,她已经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完美地隐藏起来,一点也看不见了。燕槐序叹了口气,抬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不好受。”
白月练俯下身来,扣着燕槐序的后脑勺轻轻舔舐她的嘴唇,就着这个姿势接了个安静的吻,随后带着点苦笑自嘲了一声:“我哪次留得住你?”
小时候,她以为只要长大了,个子长起来了,燕槐序就不会把她当小孩看了。但等她真的不是小孩了,才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长个子这么一件大事。
如果燕槐序注定要走她该走的路,那么自己只要看起来释然一点,燕槐序是不是就能走得轻松一点?
燕槐序懂得那种感觉,她也曾守在青溪床头,看着她慢慢失去生机,如果真的有选择,她也不想让白月练经历一次。
……但陵光和元英是天生的死敌。
就像一千年前,燕槐序的血能抵消元英的血一样,老天生了这对恶灵,好像就是要让她们不死不休的。
燕槐序叹了口气,明白再多的话也没办法宽慰白月练,索性抓过她的手亲了一口。
白月练笑了一声,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还把我当小孩哄呢?走吧,商量一下怎么教训元英。”
第62章 自爆,消散,新生
蝉时雨跟蒋韵从薛礼那回来了,在厉温的指示下,蝉时雨统计了所有已经准备好血祭咒的参与人数,把名单交给了燕槐序:“到今天为止,一共有七十二名自愿刻咒者,必要时候你可以随便调用她们的灵力。”
应溪山惊呼了一声:“居然有这么多?”
蝉时雨:“感谢陈队吧,她一个个搜罗的。”
陈桐清低调地摆摆手:“嗐,小事儿,小事儿。现在咱们人都到齐了,商量商量呗,你们有什么计划?小蝉先说吧,在薛礼那有什么发现吗?”
蝉时雨跟蒋韵对视了一眼:“说实在的,没什么发现。我试探过要看生死簿,但是薛礼不让我看……而且我到现在都没法接受薛礼就是元英,感觉毫无相似之处,完全不是一个人嘛。”
当然不是一个人,薛礼模仿的是一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秦广王蒋韵。
这个人该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多么深的印记,日日夜夜的观察该有多么细致,才能把自己学成另外一个人,在地府里跟所有人朝夕相处并且丝毫不露破绽?
而且蝉时雨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昨天她去试探薛礼,薛礼应该是发现了。
但对方并没有为难她们,反而有一种……想要维持这种关系的让步感,如果薛礼愿意,她完全可以当时就把自己和蒋韵杀死在转轮司,反正燕槐序已经发现她了。
元英到底要干什么?
陈桐清理所当然道:“恶灵的逻辑当然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燕队,你有什么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燕槐序身上,她稠丽惊艳的面庞千年来没变分毫,面对着所有人的视线,习惯性地偏头看了白月练一眼。
白月练眼里是无限的信任,无言地安抚着她。
燕槐序垂了垂眼皮,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冷淡:“明天我们就打进转轮司。刘平兰的位置还不知道,但她一定会来帮元英,能进地府大楼的方式不多。陈桐清,应溪山,此人就交给你们了。”
陈桐清和应溪山对视了一眼,两位支队长同时应了一声:“放心吧燕队,一个刘平兰,不在话下。”
燕槐序又看向蝉时雨:“小蝉,你带着池云谏阿比戈和几个二队判官守在大楼外面,彼时可能会有厉鬼出没,如果人手不够,就找李为僧。”
蝉时雨狠狠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