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32)
白月练道:“你是小朋友,保护你本来就是......喂,这是给云谏带的,你多大了,怎么还干偷偷拆家里礼品的事?这又不是蛋黄派。”
被当场抓获的蝉时雨瘪了瘪嘴:“不要凶嘛,我帮云云看看......应队怎么样了,傀儡术能解吗?”
白月练拿一次性纸杯泡了热茶递给燕槐序:“能解,交给厉温吧。优等生,认识应溪山吗?”
蝉时雨立刻举手:“知道,应队在琼华学院上学的时候第二年学系联合演习就一鸣惊人,在我老师手里带着几十号人全员存活,在当时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的联合演习中独树一帜,还上了新闻联播呢。毕业之后当了两年判官,直接晋升支队长,是地府有史记载以来履历最短单体战斗最强的支队长。”
燕槐序沁了一口热茶,难得肯定道:“有几分天赋。”
白月练又问:“那她有什么仇家吗,平时跟谁交好?”
“应队吗?”蝉时雨啃着苹果:“勤奋踏实,优秀上进,不发脾气不骂人,这样的人要是都有仇家,那估计是嫉妒她。”
白月练道:“那杜子仁为什么跟她打架?现在厉温要提审杜子仁,怀疑傀儡丝是她种的。”
蝉时雨眼珠子转了转:“你们去找燕队的时候,我打听到了小道消息,要听吗?”
白月练对蝉时雨的情报收集能力简直叹为观止:“请讲,包打听。”
蝉时雨在三个人身上来回走了一遍,做足了悬念,卖了半天关子才悄声道:“据说——只是据说嗷,据说杜子仁是应溪山的小姨。”
“等等,”白月练*没听懂似的:“她俩是一个时代的人?杜子仁得比应溪山大几百岁吧?”
蝉时雨理所当然道:“认的呗,地府这些鬼官们,谁没在人间有个一两段缘,日子太枯燥,大家都爱偶尔套个皮去人间过几年,海誓山盟的都大有人在,更别说认个姐姐了。”
白月练道:“那她俩为啥打架,就算有家庭矛盾,也不至于现在才算吧。”
“那就不知道了,”蝉时雨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瓜子,分了一点给燕槐序,俩人坐一块磕得起劲:“而且自从七十二棺以来,又是血祭,又是傀儡术,又是恶灵阵,现在连判官支队长都中招了,半个月之前这些上古术式我见都不可能见过,短短几天内见了个齐活,也是蛮神奇的哈。”
燕槐序睨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怎么知道应溪山中的是傀儡术?”
蝉时雨啃着苹果:“路上阎罗说的啊,怎么了?”
燕槐序跟白月练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拿出手机打给薛礼:“把你手底下那几个参与救援的阎罗以散播地府机密消息为理由看管起来,移交给查察司,让厉温带着二殿联合审问,快点。”
蝉时雨咬苹果的速度慢了下来,惊疑不定地跟池云谏对视了一眼,后者抿了抿唇,往窗外看了一眼,一滴豆大的雨点啪一下砸在窗户上,惊起了树杈上一只休息的麻雀,它扭了扭头,扑着翅膀飞走了。
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下起来,降温了。
深夜,地府第一大楼灯火通明,厉温站在查察司审讯室里,不慌不忙地来回踱步。
杜子仁神容憔悴地坐在椅子上。她本来是个很干练的女人,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一张嘴就眼观鼻鼻观口地打太极,但长时间反复逼问下来,也难免精神不好。
“我还是那句话,我根本不知道傀儡丝是哪来的,也不会用。”
厉温不着不急地说:“这段时间只有你跟应溪山有肢体接触。”
杜子仁嗤笑一声:“这是放的哪门子驴屁,你敢保证她没接触过别人吗?证据在哪?就算傀儡丝是我种的,动机在哪?理由是什么?”
厉温慢慢道:“昨天晚上,你跟应溪山在地府大楼外面打了一架。”
杜子仁有点不耐烦:“我说了很多遍了,她踩了我一脚,我气不过想揍她,就是这么简单的恩怨,不行吗?”
厉温在审讯室里踱步,淡淡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冲着外面道:“三个小时已过,申请使用记忆读取。”
外面的判官迅速道:“马上申请报告,批复需要流程时间,请您稍等片刻。”
杜子仁眉间一片阴鸷,轻哼一声:“咱们都在地府混了几百年了,你觉得那点审犯人的术式对我有用吗?”
厉温冷淡道:“有没有用,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厉温往杜子仁面前的凳子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位东方鬼王:“知道过一会儿罪名坐实以后,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杜子仁没说话,片刻后古怪地笑了一下:“听说楚江王手工活特别好,只要切割得当,就能把人的舌头连带着下面一串器官整整齐齐地活体剥离出来,人没了五灵,就不能投胎转世,魂体顷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厉温谦虚道:“一般手艺而已。”
永世不得超生,是最令人恐惧的下场。
杜子仁往后一靠,脊背抵着椅子,轻声道:“可是楚江王,谁在乎呢。来来回回几百年,还不够让人厌倦吗?”
厉温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容:“硬话谁都会说,人性如此,不见到刑具是不会掉眼泪的。”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交谈声,厉温耳机里判官说东岳大帝来了,要问杜子仁几句话。
厉温冷淡道:“本间正在执行公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耳机那边有点噪音,片刻后,响起白月练的声音:“我有地藏王令,厉温,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