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41)
她凑得这么近,燕槐序却一点都没有要躲的意思。她在笑,却盯着白月练,慢慢地挑眉道:“我也只是…略有怀疑而已。”
白月练看着那张脸,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突然说:“我给你洗头吧。”
燕槐序:“……?”
燕槐序的头发长得很好,乌黑细密,乍一看绸缎似的,带着她特有的香味,像一把勾魂的锁链。
燕槐序也没想到白月练家里有这么专业的洗头设备,她躺上去的时候还觉得很荒谬,但片刻后就不这么想了。
白月练换了一双不透明的皮质手套,搓开洗发水,在燕槐序的长发上揉搓涂抹,按摩手法堪称正宗,除了偶尔扫到耳垂,这简直是一次很舒服的体验。
燕槐序懒洋洋地躺着,看着顶上白月练的脸,淡淡地出声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嗯,”白月练没否认:“我是有点想法,但还在证实中。”她很轻地揉搓着燕槐序的耳垂,看着那个地方慢慢变红,轻笑道:“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白月练拿花洒仔仔细细地冲掉泡沫,又裹上一块新的毛巾,欺身撑在燕槐序身侧:“倒是你,燕队。色|诱都用上了,不打算问个痛快吗?”
第23章 我只告诉你四个字,事在人为。
书房里,燕槐序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听白月练慢慢地说:“元英和陵光在大昭栖霞城外生死一战,打了一天一夜,陵光险胜一着,但耗损巨大,在元英灰飞烟灭后,也马上魂归西天了。”
燕槐序淡淡道:“这是史书上的内容吧?东岳大人当时也活着,就没什么其它的线索吗?”
白月练沉默了一下,说:“我当时在忙别的事,没关注这些,等我知道的时候,双方已经同归于尽了。”
燕槐序颔了颔首,懒得知道白月练当时有什么私事,没过多打听,又问:“那一千年前,你认识蒋韵吗?”
白月练摇摇头:“不认识。我跟地藏王不同,不在地府参与政务,充其量就是个外派特务,一千年前跟她基本上没有交集。”
燕槐序依旧颔了颔首,没说话。她总觉得蒋韵失忆失得很蹊跷,跟双生恶灵的复活说不定有分不开的联系。
而且元英既然复活了,按照她的性格,到现在还不露面,也很奇怪。
白月练坐在书桌的另一侧,看出了燕槐序心里在想什么,她敲了敲桌子,把燕槐序的思绪拉回来:“首席大人一定比我更了解元英,按理说线索应该更多才对。”
白月练以前总是燕队燕队地叫,现在却冷不丁管她叫首席大人,实在让燕槐序有点受宠若惊,她抬起眼皮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没管白月练这刻意把自己放低了位置的称呼,只说:“元英是个大麻烦,非要形容的话,她是个顶级的…白莲花。”
白月练倒是很意外,没想到燕槐序对元英是这么个评价。
燕槐序继续道:“跟现代带有略微贬义意味的词不同,元英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很擅于引导别人相信她,必要的时候会表现得无辜又可怜,面上泪汪汪,手里的刀子还插在别人肠子里。”
白月练摸了摸下巴:“居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元英是那种战斗狂魔,两眼一睁就是嗜血,两眼一闭就是杀人呢。”
燕槐序的记忆里也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但她从小跟元英一起长大,最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品性。
不过白月练这个人,跟元英一样有一套固定的壳子。表面看着散漫不设防,实际上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透露,燕槐序盯着那张明艳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复活了的?”
白月练嘴唇弯弯:“好歹我也是鬼帝级别的鬼官,要是这么点能量波动都注意不到,那也太没用了。”
燕槐序眯了眯眼睛:“那地藏王也知道?”
白月练:“不知道。”
燕槐序:“那蒋韵?”
白月练:“不知道。”
燕槐序:“薛礼?”
白月练:“不一定。”
燕槐序往椅背上一靠,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变着法开屏的,就想表示自己比地府其它人都厉害而已。
白月练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你操心这些做什么?地藏王就算知道,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蒋韵醉心研究,更不会管这些,至于薛礼,她心里有谱,只要不碍着她的事,你是陵光还是卤肉馅饼对她来说也没差。”
“更别说地府其它人,陵光可是判官群体里的传说级偶像,送去判官101直接断层C位出道的那种,你复活的消息对她们来说只会是莫大的鼓舞。”
白月练道:“元英就更不用担心了,你能胜她一次,就能胜她第二次,更何况还有我在呢。”
燕槐序懒懒地听着,突然问道:“那如果敌人不止元英一个呢?”
白月练笑容一顿:“什么?”
燕槐序手里转着一支笔:“地府里这些人,谁心怀鬼胎,谁面和心不和,谁有私心杂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保证她们不会受元英蛊惑,临阵倒戈?”
燕槐序看似不在意地府里的事,但实际上非常敏锐。白月练想。
她甚至跟地府所有人都没什么私交,游离在世事之外,一双锐利的眼睛淡漠地注视着所有人。
燕槐序看她这副表情,微微一笑:“开个玩笑而已,并不是说地府的人一定会叛变。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既然复活回来以后,我的灵力只剩了两成,那么元英呢?”
白月练道:“她现在用各种恶灵阵做血祭,到处吸收能量,想必情况也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