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npc她玩脱了[快穿](155)
漆黑的房梁上跳下来五六名蒙面刺客,身着黑色夜行衣,一言不发地持着长剑朝她杀来。
街巷之中,刀光剑影来回闪烁,一片混战。
一黑衣刺客浑身浴血,不顾身后几道向她袭来的长剑,冲到轿辇旁,凌空一剑径直刺穿木质的轿辇,精准无误地捅入宋时微的左肩。
宋时微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苍白的手指捂住流血的伤口,她抬眸与那双冷冽的眼眸对视了片刻。
下一秒,急促的哨声吹响,刺客头也不回地向四面八方撤去。
浑身煞气的宋凛猛地冲上轿辇,扶住宋时微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高声喊道:“立即回府。”
极速奔驰的轿辇里,宋凛小心翼翼地拿着纱布先给宋时微止血,洁白的纱布被鲜血染红,她苍白的脸上密密麻麻皆是冷汗。
“大人,您这样太冒险了。谁知道那小皇帝会不会真想要您的命。”
“无碍,小伤,修养几日便好了。那些暗卫只是想刺伤我,没想要我的命。”
“她想要将局势搅浑,我刚好也需要个机会将王玉清捞出去。”
缓了片刻,稍微好一点的宋时微从怀里掏出金灿灿的令牌,正面刻着“太傅”这两个刚劲的篆书。
“本官于朱雀大街遇刺,伤势颇重,传令下去,全城禁严,不得进出。你用此枚令牌去调御林军,让她们协助搜查刺客。”
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宋时微有些倦了,她缓了口气,示意宋凛凑近些。
她在她耳旁轻声道:“你给御林军副统帅林声传条消息:半年后,宜州平叛。她自就懂得了。”
“去吧。”苍白的手指拂去她脸上的血珠。
“是。”宋凛望了一眼精神尚可的宋时微,行了一礼,领命前往。
宋时微喉头一甜,丝丝血迹从嘴里溢出,她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连府医替她消毒包扎时她都未曾醒过来。
子时三刻,宋凛满身血迹地从门进入,就见宋时微已经醒了,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急忙扶着宋时微坐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水。
“天牢那边如何?”
“就在大人遇刺的一刻钟后,去了两波人,一波杀她,一波救她。皆被属下带人打昏抓起来了。”
宋时微毫不意外地笑了一声。
御林军副统领林声“碰巧”负责天牢四周的守卫。
“速赴天牢。”
宋凛望着她虚弱的身体,张了张嘴,在她不容置疑的眼神下,立即安排下去。
一宽敞的牢房里,干净的稻草扑在地上,墙壁上一盏烛火散发着柔和的暖光,驱散天牢固有的阴冷。
王玉清头上缠着纱布,愣愣坐在地上望着四周的布置。
哒哒哒哒,细微的脚步声袭来,她浑身一激灵,回眸望去。
披着狐裘的宋时微缓步而来,站在牢房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王玉清不甘示弱地爬了起来,与她对视。
由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难得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
宋时微拍了拍手,宋凛将早就准备好的两样物品放在她面前。
一份奏折,一杯酒。
“本官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撕去那份奏折,赔礼道歉,本官保你一命。要么,喝下这杯酒。你有一刻钟的时间选择。”
王玉清闻言仰天大笑了一声,白发苍苍的老臣脊背挺着笔直,混沌的眼珠毫无惧色,她甚至都没有犹豫片刻,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畅快。”
酒杯被她摔在地上,瞬间七零八落,她冲宋时微骂道:“不忠不孝,忤逆犯上的贼子,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喋喋不休的谩骂,她许久不见毒发。下意识吧唧了一下嘴,辛辣的酒味灌入咽喉,她愣了愣,好像真的是酒,还是好酒。
见王玉清有些傻眼,宋时微弯了弯眼角,难得有心情开了个玩笑:“本官藏了十多年的老酒,自己都没喝多少,便宜王大人了。”
苍白的脸颊,含笑的眉眼,她仿佛第一次见她般,沉声问道:“你到底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王大人死在那些酒囊饭桶的手里颇为可惜。”
朝中十几年的更替在她脑子划过,她赫然睁大眼眸,喃喃道:“你不是……”
宋时微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荆州刺史年轻,身边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王大人想必应该能够胜任。”
“既然那么看不惯那些世家,天高地远,您有大把的精力可以调查他们,搜集证据每年秘密呈上来即可。”
她寒门出身,无论前世还是今世,都看不惯那些趴在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之辈,也看不惯忠臣良将无顾受害之事。
老臣张了张嘴,轻声道:“陛下那边……”
“时辰到了,你该走了。”宋时微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将她带下去。
最终,老臣只得深深地对她行了个大礼。
既然原身不可能与世家勾结,那她如今的这般处境就很好解释了。
她是先皇放在世家的一枚棋子,与虎谋皮,趁机滥权,暗中给小皇帝谋取成长的机会,同时也是小皇帝的磨刀石。
选她磨刀,也不怕刀断了。宋时微嗤笑一声,提走那四个被打昏了的暗卫。
无论是她还是原身,早就已经报答完先帝的知遇之恩了。至于此后的走向,那就得看武祈宁够不够格做这个皇帝。
宋时微拿起点燃的火折,轻巧地抛在干燥的稻草上。不一会儿,整间牢房便烧了起来。
火光冲天而起,肆意跳动,瞬间点亮漆黑的一切。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巨兽,欲将她笼罩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