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匪(70)
沈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伸手摸了一下薛鸷耳上的碧玉耳环:“我把你送我的耳坠弄丢了。”
“什么时候丢的?”
沈琅:“那日看完荷花回来,就找不到了。”
薛鸷回忆了一下,那日他把这人拐去荷塘边上,可不只是看了莲花。两人到的时候已是傍晚,薛鸷褪去鞋袜,涉到水塘中去折摘莲蓬,他把剥好的莲子放在沈琅手心里,薛鸷不记得他吃了几颗了,只记得到后来两个人就倒在草地上吻作了一团。
天边已泛出了淡蓝色,这边离寨子虽远,可也常常会有贪嘴的土寇过来摘莲蓬吃。薛鸷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不管不顾地便抱着沈琅在草丛里滚到了天黑。
好在一直都没有人往这里来。
要不是被恼急的沈琅打了一个耳光,再加上在他腿根处摸到了几个蚊子包,薛鸷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打算。先前这小瘫子有次就不知被什么虫咬了,身上起了一片红疹,用草药煮水泡了两晚才好,他怕这草丛里也有那种毒虫。
“或许是掉在荷塘边了,”薛鸷说,“我明日有空去找找看,若是找不到,我下回买一对更好的给你。”
说完,薛鸷又抱着沈琅荡了会儿,沈琅很久都没说话,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呼吸也很平稳,安静的薛鸷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便小声问他:“要不要进去午睡?”
沈琅很轻地摇了摇头。
“还以为你困了。”
“薛鸷。”沈琅忽然叫他。
“嗯?”
“我要下山。”
薛鸷沉默了。过了会儿,才扯着嘴角半开玩笑:“你别总说这个,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会发火。”
沈琅又不说话了。
薛鸷侧过脸,在他侧脸上啄吻了一口:“我养着你不好吗?你在我这里,我疼你一辈子。”
沈琅忽然冷笑。
每次他这样笑,薛鸷都感觉像有一只绵软无力的拳头戳打进自己的心口,不疼,只是闷得厉害。
他不喜欢听见沈琅说起那两个字,每次他提起,薛鸷心里便会对他升起一股隐秘的恨意,或许那也并不算是恨。他认为沈琅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留下他的命,带他回寨里,对他细心呵护,所以沈琅就应该完完全全是他的所有物。
沈琅每一次冷笑,他都想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呢?
可是这个人脾性太坏,一但惹急了就很难哄好,薛鸷很受不了接连几日,这个人都和看不见自己一样冷着他,所以尽管好几次那么想了,他却都没有都这么做。
他抱着沈琅回了屋。
把人放倒在榻上的动作有一点重,薛鸷就是故意的,紧接着他的右手探进沈琅那件棉质里衣的下摆,他故意地揉痛他,然后低下去啃|咬着这个人的唇瓣。
沈琅吃痛,却只是皱眉。
薛鸷讨厌他的沉默,于是那吻便愈发显得咄咄逼人,或许是存了些报复的心思,他几次有意地枉顾了沈琅的挣扎,直到把这个人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他伸手用指腹擦了擦沈琅嘴角溢出的涎|液,居高临下地笑:“你气也太短了。”
沈琅不说话,他试图用手肘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可双手却因为刚刚那个格外漫长的吻而显得有些绵软无力。
薛鸷再一次漠视了他的挣扎,因为方才的不愉快,他对这个人的爱怜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沈琅。”
他把着那个东西,不轻不重地蹭过沈琅的脸颊,一直抵到他唇边:“上次我在荷塘边帮你了,你也帮我吧。”
“好吗?”
他站着,所以沈琅只能被迫仰视着他的脸,那双眼睛居高临下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还有几分难以形容的恶劣。
沈琅不张嘴,于是薛鸷就掐着他脸颊逼他:“沈琅。张嘴。”
第36章
第36章
沈琅被呛得瞬间剧烈咳嗽了起来。
薛鸷掐住他脸颊的力道并没有松, 因为方才的事,沈琅支撑在榻沿上的手臂有些脱力,于是撑持着他上半身半立起来的力道便有大半都压在了薛鸷的掌心里。
“干什么?”薛鸷看着他被呛红的那双眼, 长睫沾染上了几分湿漉, 被眼皮遮去一半的眼眶里隐约泛着几分潮湿而晶润的光泽, “好委屈的样子。”
看见他这样, 薛鸷的心里顿时又有些发痒, 他轻轻笑:“别这样瞪我, 我并没有全放进去啊。”
说完,薛鸷便用自己的那方棉帕替他擦嘴, 沈琅垂下眼试图别开脸,却又被他使劲地给掰正了,略显粗糙的料子将沈琅本就被摩擦成朱色的唇瓣蹭得更红了。
“好了。”薛鸷在他唇上很轻地啄吻了一下, “擦干净了, 原谅我。”
沈琅沉默。
只要不高兴,这病秧子对自己似乎除了冷眼便是沉默。
这种极端的安静再度激起了薛鸷心里那股莫名的火, 有那么一瞬间, 他真想把这个人撕碎, 看看他这副冷淡的皮相里面, 究竟是不是空心的。
他宁可听他疼极时的痛叫, 也不愿意沈琅像现在这样沉默、冷淡。
薛鸷压着火气, 指腹忽然摩挲过他光洁白皙的下巴, 故意刺他:“沈琅,你连胡子都不长, 真不像是个男人。”
顿了顿,他又冷笑:“我听人说,只有皇宫里的阉人才是不长胡子的。”
薛鸷就是故意的, 他试图用话语来激怒这个人,他要他开口说话,骂也好、咒也罢,此时此刻,他只想用这样低劣的羞辱打碎他的冷漠与傲慢。
可沈琅的脸上仍然什么情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