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楼(196)
刘氏见到温鸣谦后立刻绽开满脸的笑,说道:“从昨日分开我就一直想着你,不得不说身为女子我都对你念念不忘,可正是应了那句我见犹怜了。”
“夫人实在过奖,鸣谦不敢当。”温鸣谦脸上略显出几分羞涩与惶恐,“从来知道夫人您是最有眼光格调的,只怕我这俗人难入您的眼。”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要这么说。连长公主都对你青眼有加,我又是个什么爱物?”刘氏说着拉着温鸣谦坐下,“我这人最是心直口快,粗枝大叶的。咱们一乍交往,你不甚了解我,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言语不当而多心。”
刘氏这话说得巧妙,把话往这儿一摆,以后便是自己有些冒犯的地方也能遮掩过去了。
“哪会呢?夫人降尊迂贵不嫌我粗陋,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温鸣谦笑着说,“若是我有一二分不得当处,还请夫人见谅。”
“客套话都不必说了,到了这儿你只管放自在些就是,”刘氏亲热地说,“其实我是从心底里实打实地佩服你,这个世道,女人若是不依仗男人,多半是活不下去的。可是你呢,不但把儿子养得那么好,更有制香的绝妙手艺,真给咱们女人长脸。”
温鸣谦看着刘氏,她说得情真意切,甚至眼中已经涌起了热泪。
若是涉世浅的早被她瞒过了,温鸣谦心里明白,但面上也是一副深受感动的神情:“夫人这般看得起我,那我就斗胆视您为知己了。”
这两个都将假意装作真心,互相试探。
不过到底是头一回来做客,刘氏也不好说问太多。
温鸣谦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让她挑选,刘氏便是再有心机,见了这些东西也是移不开眼睛的。
温鸣谦干脆亲自上手,给刘氏净面开穴,一番折腾后,刘氏容光焕发。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镜子说:“鸣谦,你真真是好手段,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年轻了三五岁?这回我可是真离不开你了。”
这话说的倒有五分真了。
“夫人只要常用着这几样,不出半年就能将肌肤养得更好。”温鸣谦说,“更何况您天生丽质。”
“难怪你看上去只像二十出头的,当真是驻颜有术啊。”刘氏看着温鸣谦细腻柔白的面颊说,“真后悔没早点儿结识你。”
随后又留温鸣谦用了饭,才派了府里的车送她回去。
当然也没忘了给温鸣谦回礼,是一只上好的白玉绞丝镯子。
“这是我顶喜欢的首饰,有一对,我戴一只送给你一只。”刘氏拉着温鸣谦的手把镯子给她戴上,“以后可要常来。”
温鸣谦回到无求庵,傲霜跑过来说:“阿娘,今日午前,忽然有几个人找了来,气势汹汹的,也不说是哪家。见娘子不在才走了。”
“这就是我说的有利有弊了。”温鸣谦看了一眼桑珥说,“刘氏因之刻意结交,这些人则一副寻仇模样。”
“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咱们好防着些。”桑珥有些担心。
“放心,闹不大的。”温鸣谦却并不在意,“估计是哪家的大小姐打翻了醋坛子。”
京城中爱慕长留王的大有人在,自己戴着那块玉佩招摇过市,难免会引得人眼红。
对于常人而言,再没有什么比日子安稳更好的事了。
可温鸣谦不一样,她必须得掀起风浪来,才能实现所图。
第178章 找上门
寿山郡王府。
管事的被茶水泼了出来。
“都是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下堂妇都找不来!”斥骂声隔着门窗传到外头依然气势不减。
“县主息怒,不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实是那姓温的不在,只留了个小丫头守门。”管事的弓着腰解释,“明日小的再过去就是,总是能碰见她就是了。”
“明日再带不来人,你也不必当这个差了。”县主柳焕春冷笑。
“县主快消消气,可不能为了那么个人伤了自己的身子。”贴身服侍的女使柔声劝道,“不值当的。”
“不值当的?那你说我这些年是为了什么?!”柳焕春忽然大怒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等长留王等到了二十几岁,好容易他回京了,居然和那个弃妇扯上了瓜葛,叫我怎么忍?!”
“也未必就是的,毕竟长留王到现在也没有家世,长公主大约觉得那玉佩留着也无用,所以才赏给了那个姓温的呀。”丫鬟拼命劝道,“王爷是什么人?多少黄花闺女,侯门贵女都瞧不上呢,如何会要她一个残花败柳?”
“我也常去拜访长公主,她明知道我对王爷的心思,可为什么不把那玉佩赐给我?”柳焕春听不进去劝,“你听街上的人都在传什么了没有?说长公主有意撮合她和王爷,还说她在边地待了七年,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和王爷有了首尾。
如今王爷回来想必是求了长公主才合伙演这个戏,拿此来遮掩两个人早有私情的事实。否则为什么她放着好好的宫家主母不做而要和离出来呢?!”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就好像杯弓蛇影的故事一样,疑心一旦起了,便怎么想怎么是。
这柳焕春倒是痴情一片,只可惜是一厢情愿。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她空等了长留王这么多年,总以为能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却不想那一位是天生的顽石,不肯为她动心分毫。
直至她那天在江夏侯府看到温鸣谦身上佩戴着和应无俦成双的玉佩时,那满腔的爱意顿时化成了愤恨,恨不得将温鸣谦碎尸万段,以消解自己心中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