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与杀猪刀(240)
锦毛鼠听后一激动, 将那糕点囫囵个儿吞进了肚子, 好悬没给自己噎死,捶着胸口冲许文壶咆哮:“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要和我一起把活死人案给查出来的, 怎么突然跑去查别的了?”
许文壶没来得及开口,李桃花便道:“那不是情况有变想查也没时间吗!不对……你们俩什么时候说好一起查案的?”
锦毛鼠一愣, 这才想起来,李桃花到现在都不知道许文壶早已经和自己私下摊牌了,更不知道他接近他们, 其实早有预谋。
对上李桃花怀疑的眼神, 锦毛鼠当贼多年第一次有抓现行的感觉,正当他抓耳挠腮头疼该怎么接话的时候,许文壶便已出声, 将他二人过去的结盟的经过都说给了李桃花。
李桃花看锦毛鼠的眼神从震惊到愤怒, 又到最后的释怀, 叹出一口长气道:“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救过我们的性命, 更何况这一路还共同出生入死, 无论你最开始有什么目的, 现在都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锦毛鼠怔愣一二, 掩面扮啜泣状:“你看看你,突然间搞这么煽情干什么,弄得人家心里酸酸的,怪过意不去的,还有,我——”
李桃花潇洒一摆手,大度道:“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不是,我是想问你,刚刚那糕点是在哪买的,还怪好吃的。”
李桃花:“……”
怎么就没给他噎死。
许文壶这时道:“鼠兄若不嫌弃,可以等我查完案子,咱们再一起查活死人,也算不负昔日之约。”
锦毛鼠好奇起来,“说了半天案子了,到底什么案子绊你脚步?”
许文壶:“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他将太液池命案讲给了锦毛鼠,锦毛鼠听得直摇头。
“十几年前的尸体,此时若查,多久才能真相大白?莫不是何人做了个局,将你诓骗进去也未曾可知。”
锦毛鼠一语中的。
许文壶心头莫名一跳,仿佛暗中与宋骁的来往皆被锦毛鼠看穿,他将语气放得从容,“鼠兄想多了,案发之时我与桃花都在场,若是刻意组局,天时地利人和,未免占得也太齐全了些。”
锦毛鼠摇头,舒出口气道:“随便你们吧,皇帝老子都发话让你查了,我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偏你这小子还真有点脑子,我不靠你还不行,便只能照你说的,先等你查完那劳什子,然后再管活死人。”
李桃花听他俩在这你一句我一句,不自觉便打了个哈欠,“你俩合计完了没有啊,我都困了。”
许文壶对锦毛鼠拱手,“那就有劳鼠兄随我们前往大相国寺歇息,余下日后再议。”
锦毛鼠满口答应,等一步迈出,他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咳嗽一声反悔道:“那什么,你们俩先回去吧,我不着急。”
面对李桃花和许文壶怀疑的目光,他道:“你俩什么意思,少拿这种看贼的眼光看我,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点要紧事还没干而已,也就忙这一个晚上,明天就去大相国寺同你们汇合。”
李桃花与许文壶默默对视一眼,好心提醒道:“衙门离这儿怪近的。”
“我不是去偷!”
李桃花“啧啧”一声,“我们可没说你偷,别想太多了,盗圣大人。”
锦毛鼠跟被踩中了老鼠尾巴似的,指着她的眼睛嚷嚷:“你是没说啊,可你那眼神里可都写着呢!”
许文壶看不下去他俩吵闹,便又拉起架来,将李桃花劝去睡觉,与锦毛鼠约定汇合时间,费了半晌功夫,双方才就此告别。
临走,李桃花对许文壶小声道:“打赌不?我猜他一个人行动,绝对是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许文壶举起手,作势便要去拍她的嘴,却又在离唇瓣咫尺之时将手收回,转头瞄了眼锦毛鼠道:“小声些,是嫌还没吵够么?”
李桃花撇了撇嘴,决定不再多话,先回去睡觉要紧。
另一边,锦毛鼠目送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待确信二人走远,他将足尖轻点,身姿轻巧地跃上路边房屋,眨眼便不见踪影。
等双足落地,他便已出现在戒备森严的相府之中。
他避开守卫,轻松摸进宋骁的卧房,进门之后,从怀里掏出那块金腰牌,扔烫手山芋似的往桌子上一扔,自言自语道:“宋丞相啊宋丞相,我可把东西给你还回来了,你以后可千万别找我麻烦啊。”
锦毛鼠一通嘀咕完,转身便要开撤。
走到门口,他一脚还没迈出门槛,迎面便出现宋骁的脸。
廊下寂静无声,宋骁一身常服,面色平静,左右无一名侍从,自身的气势却是不减分毫,眼眸清亮而有神,定定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锦毛鼠僵站在原地,硬生生被盯出了一身冷汗,吞了两次口水,强行牵动嘴角,笑嘻嘻道:“这不是萧老哥吗,好久不见啊,你也来这办事儿?”
宋骁眼中浮现笑意,字正腔圆道:“本相等你很久了,白玉山。”
锦毛鼠听到“白玉山”仨字,瞳仁都在一瞬之中放大许多,同时间,毫不犹豫,转身奔向窗口,跳窗而逃。
“东西我给你放桌子上了,萧老哥!后会无期啊!
锦毛鼠乘风而起,笑得猖狂。
清风皓月下,他眼见守卫从四方涌来,内心得意油然而生,心道:就用这几个歪瓜裂枣,居然妄想将我堂堂盗圣拿下,真是吃人说——
“扑通”一声闷响,锦毛鼠得意到一半,重重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