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135)
眼神空白而灼热,仿佛沉在黑水里,看见她泅来的轮廓,终于笑了。
“漪漪……你又动手了。”
他没动,只是让她压着自己,脖子一寸寸被勒紧。
“为什么这次要用布呢?”他眼神慢慢亮起来,“是因为……这样死相更不吓人吗?”
“怕你以后梦见我,不敢睁眼?”
“那你勒紧点。”他低声说,“要杀我,就杀得干脆些。否则我会从坟里爬出来,夜夜来找你。”
卫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缓慢摩挲着她发冷的手背,将那布一寸寸收紧。
他仰着头,毫不反抗,喉结随着她的力道轻轻上下滚动。
钟薏的手却骤然失力。
她不是犹豫。
她只是忽然从他话里意识到——他根本不会任她勒死他。
他醒得比她快,看得比她准,或许从她开始动手前,就已经在等了。
他就是在诱她亲手落刀,再一步步把她往深渊里拖。
她若真勒下去,他必会反手制住她,再像每次那样,一寸寸地教她后悔。
她不是没了杀心,她只是明白了她杀不了他。
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落进他早设好的掌心。
她那点恨意和挣扎,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反抗,只是一场情趣。
越狠,他越兴奋;越想逃,他越要将她缠紧。
布还握在手中,紧绷着,可她指节已经发凉。
她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那是一种比失败更让人屈辱的清醒。
她第一次真正懂得,跟他这样的人讲死,都是天真。
第67章 冠九重凤冠,行中宫之礼……
钟薏回神时,卫昭的衣摆已经到了近前,白得刺眼。
他自从杀了那个花匠,便常穿各种白色,配上他的面庞,竟也素净到近乎圣洁,仿若不染尘埃的神仙。
他还笑问她:“漪漪喜欢吗?”
她不回答,只觉得心寒。
花匠那身不过是最粗劣的布料,破得发灰,却比眼前这副皮相干净千倍万倍。
穿着一身锦缎,像刚得了一副新皮囊的恶鬼,拙劣地模仿着人形。站在眼前,看似温文有礼,骨子里却透着令人作呕的凉意。
小四见殿下来了,低头福了个礼,几乎是落荒而逃。
卫昭径自接过她的活,手指拈起一枚澡豆,掬了捧水,掌心落下,覆在钟薏的肩上。
他手掌宽热,沾着水意,力道极轻,像是在细细丈量她的骨骼与肌理。
指节划过锁骨,又顺着肩胛往下,一寸一寸地走,慢条斯理。
钟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身体在他靠近时不自觉的颤抖,眼睫都没动一下。
他的手不紧不慢地揉过她的肩头,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等着看她的反应。
水声轻响,肌肤泛起连串的热意。
那簪子落在水中,还在脚边,是她好不容易藏来的。今日本是拿来威胁宫女,试探有没有机会拿到钥匙,可惜被他打断。
现在他离得这么近,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后,她倒更想一把攥起来,狠狠扎进他的喉咙。
可她不能动。
只能任由他指节深入水中,沿着脊骨一点点向下探去。
掌心热得发烫,每一寸触碰都恰到好处,却让她恶心至极。
卫昭呼吸一丝不乱,可她却能察觉到他今日心情很好。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笑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愉悦。
他惯常如此——把所有情绪和自己塞进她身体中。
卫昭笑得温和,指节探得更深了些。
钟薏呼吸放轻,背却僵着。
不是害羞,是厌恶,是恶心,是忍着不吐出来。
可他太熟练了,知道哪儿最敏感,哪儿最躲不开。
她一阵阵发热,全身起了细汗,连呼吸的频率都乱了几分。
她没挣扎,只咬着牙,死死忍住每一个不受控制的反应。
她知道他就在等这个。
他最喜欢她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接受。
越是安静,他就越能理直气壮地将她的沉默当成心甘情愿。
卫昭探入,只是浅浅略过,语气含笑:“漪漪恢复得不错。”
指腹蹭过那处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
一如既往地软,一如既往地吮吸,热烈得像是在欢迎他。
他动得很轻,指尖仿佛跳跃的蝴蝶,动作间透着松快。
像在把捏一件心爱玩物,带着惯常施舍给她的耐心。
她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昨夜他不知为何兴奋至极,那样折腾,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才起来。
水声终于停了。
卫昭终于收回手,垂眸,把水掬起,一遍遍洗净她身上的泡沫。
他把她从水里抱起来,人软软地落进他怀中,湿发黏着肩颈,身上只裹着一节宽大的绸布。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肩头和侧脸上,盯得细致又缱绻,唇角一弯,轻声道:
“父皇驾崩了。”
钟薏手指悄悄攥紧。
皇帝......死了?
她想起今晨睡梦中遥遥听到的钟声,才意识到那是丧钟,心中乍寒。
这是不是意味着,卫昭就要当皇帝了?
若他真的登基,把整个天下都握在手里......那她还怎么逃?
卫昭仍低着眼,用布慢慢擦过她身上的水珠。
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细细拭过,他头埋在她肩窝,声音贴着她耳边落下:“是我杀的。”
她忍不住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