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148)
他的手顺着她鬓边滑下,拂过那截雪白的脖颈,再落在她肩头。
掌心贴上去时,她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顿住,眼底浮出病态的微光。
那一丝细微的颤抖被他当成回应。
他俯下身,唇舌贴上那一寸温热的皮肤,像抚慰,又像亵渎,缓慢地舔舐过去:“漪漪身上太凉了……”
他低声,“我给你暖一暖。”
“我们穿了喜服,入了洞房,这世上还有谁能说你不是我的人?”
她的身体依旧软得不可思议,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两具身子完美契合,像是天生便属于他一般。
卫昭低低地喘息,死死抱着她,几乎要将自己完全塞入她怀里。
快感让人目眩神迷,混着疯长的占有欲与爱意,在体内翻卷咆哮。
他眼尾泛起湿意,鼻尖埋在她锁骨细嗅,轻轻啃咬那寸凹陷。手掌缓缓探下,在她身上确认他们相连的证据,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他把脸颊贴着她心口,闭上眼,聆听她始终不紧不慢的心跳。
“我们是夫妻了啊……”
他的颧骨染上一层薄红,神色妖冶,痴痴笑出了声。那笑映着烛火,在他眼角晕开一抹潮亮,艳得近乎诡异。
卫昭慢慢抬起头看她。
那张脸在光影中生出一圈虚幻的柔光,唇上红艳未退,眉目恬静,像极了新婚夜等夫君入门的小娘子。
他喉头滚动,愈发急促,紧埋在她胸前,像濒死之人拼命汲取她残存的温度。
红绸散落,层叠的嫁衣像被剥开的花瓣,一层层在榻边垂落,颜色艳得像血。
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轻轻覆着,渴望被她像从前一样触碰。
“你看,漪漪……你手心是热的,所以你心里也一定还是有我的。”
屋里极静,静得只剩下他灼热的喘息。那声音压在喉间,闷闷的,像是抑制不住的情欲,又像是濒死的呜咽。
“漪漪......”
“漪漪......”
*
“娘娘,娘娘?”
耳边声音轻轻响着,一声一声,像是从极深极远的水底传来。
是在唤她吗?
钟薏睫毛颤动,睁开眼,眼前却不是冰冷江水,也不是夜色浓重的江岸。
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永乐宫。盛夏日光正好,洒在窗前,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怔怔看着穹顶,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还活着还是死了。
红叶跪在榻边,声音小心翼翼:“娘娘不是说要请陆院判过来看病么?人已到了外头……您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睡着了?
她喃喃重复一遍,一时分不清梦与醒。
她还记得寒水呛进喉咙的窒息感,耳边风声如刃,疼得像是要割裂皮肤,隐约中听见有人疯了一样喊她的名字,心脏还在继续坠落。
她跳下去了。
她明明跳下去了。
可如今醒来,却重新回到了她死也想脱离的深宫,甚至还跟卫昭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
像做了一场太长太冷的梦,在梦里她挣脱、反抗、试图死亡,而梦醒,睁眼又落入另一重深渊。
“娘娘?”红叶又唤了一声。
钟薏闭了闭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生生咽下,才撑着身子坐起:“……请他进来吧。”
红叶应声出去,转身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娘娘看起来真的身子不适,不过眯了这么一会儿,脸色却比纸还白。
来人匆匆进来,在她不远处跪下。
钟薏盯着他,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终于想起她请陆明章是来作何。
第73章 抵死忍着某种更极端的冲……
陆明章是一直帮她调理身子的太医,自从卫昭骗她喝那药,他便每隔三五日就来一次,总说她体虚,仍需温补调理。
钟薏看着他恭敬垂下的脸,心中冷笑。
沆瀣一气。
“都下去吧,我......本宫跟陆太医有话要单独说。”
陆明章自从那日不小心被郡主瞧去了方子,本就心虚不安。之后几日夜不能寐,原以为这段时日过去,风波已经平息。
今日见到娘娘,他摸不清是要检查身子,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殿中人应声退下,门合上的一瞬,陆明章更加惴惴。
钟薏坐直了些,眼神落在他身上:“陆太医。”
她语气如平常问话那般轻柔,“本宫今日唤你来,不是为了诊脉。”
陆明章身体一僵,头垂得更低了几分。
“你最近睡得好吗?”
“娘娘?”陆明章愣住。
“本宫听说,有时候人心里做了亏心事,会睡不踏实。你有没有做梦?”
她似笑非笑,“梦见那个方子了没有?”
陆明章脸色顿变。
“怎么不说话了?”
“怕本宫已经知道了?”
钟薏垂下眸子,盯着旁边茶盏水面浮沉的茶叶。
“你知道的,陛下一向宠我,若我问他,他未必会瞒我。”
她顿了顿,“但……我现在不想问他。”
“我想先听你说。”
陆明章膝头发抖。
贵妃娘娘一向是柔顺安静的样子,说话从不咄咄逼人。
但今日她一开口,明明语气不重,却让他生出一种被紧盯着的逼仄感。
他第无数次后悔那日去了慈和堂,把方子主动递给郡主。
面前是等他坦白的贵妃,身后是让他不得泄露一切的皇上......若他今日真的告诉娘娘一切,别说前程不保,连命也未必留得住。